身后，时鹤低缓的声音慢慢贴近他。

时鹤看不清晴良的神情，但他知道他在哭。时鹤贴在晴良身后，把手饶到他的脸旁，摸索着，想擦去他的眼泪。

晴良道：“若我说我还有一点生气呢？”

“怕被人看见。”时鹤答。

他的手扶在晴良的肩上，“不生气了，好吗？”

“我做了错事，对不起。”

他低头，用牙齿咬了一点堪堪融化的糖衣入口。

他眨眨眼，旋即低头又吃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晴良说话时声音带上了点鼻音，瓮声瓮气，听着可怜，他嘟哝，“融了的，不好吃。”

“既然怕被人看见，又为何要买？”晴良明知故问。

“我再去买。”时鹤从善如流。

晴良注视时鹤手里的糖葫芦，融化的糖衣几乎要顺着竹签滴到他的手上。而他的手，晴良看见了那日白隼啄出的伤痕。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他刚来苍鹭院的那两年。

“……想给你。”时鹤菱唇翕动，灰瞳一瞬也不离地盯着晴良。

本就是一个很好哄的人。

伤口拇指大小，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时鹤后面大抵没有自己上药，伤口周围有些红肿。

时鹤没有动弹，他白净的衣袖变得皱巴，被泪水蘸湿了一片。

时鹤贴在晴良身后，他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晴良压抑着哭腔道：“骗人。我以前都快哭瞎了，你也不曾来哄过我。”

“我没有想欺负你。”

听到最后一句时，晴良本笑着，眼泪突然就跑出来了。

见地出现了些许无措。

良久，晴良平复了心情，放开了时鹤的手。

晴良视线上移，盯着时鹤轻声道：“你为何把它放在怀里？”

晴良低头吃着，头顶倏然响起时鹤的道歉，晴良的动作顿住。

时鹤这才把糖葫芦递了过去。

他的话，叫晴良经久压抑的委屈顷刻决堤。

他的手用力捏着糖葫芦的签子，不想让时鹤看见他脸上的笑。

听到这里时，晴良的手一抖，猛的背过身去。

还是很甜。

时鹤的声音低低的，但又字字清晰地落入晴良耳中。

晴良接过这卖相极差的糖葫芦。

“对不起。”

他咬唇，克制突然上涌的情绪。

晴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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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良杏眼中眸光闪动，良久，他偏开头，道：“哦……那你给我吧。”

“你难过、你流眼泪……我在乎。”

晴良则一把抓住他手臂，用他的衣袖粗鲁地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