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章法地用力拍打着轮椅，拍打着那双异化的兽足。

“说！说下去啊！”周洪嘶吼着，面部变得狰狞，再无一宗掌门的体面。

夙离缓缓开口：“中州地处大陆中部，自北境、西塞、南疆防线建起之后，中州一度是大陆最太平富庶之地。”

晴良抬手，落在夙离的肩上，无声安慰。

三位，伏云宗宗主、洛山派掌门、千玉门门主，场上地位最高的三人。

从风光无限的伏云宗亲传弟子，到出门在外连佩剑都不敢示人。

夙离扯了扯嘴角，“周掌门与单门主的反应，不正是最好的证据吗？”

“不知三位作为打破中州数百年太平的元凶，在踏足中州之时，心中可曾有过愧意？”

今日寥寥数语所揭露的，是他经年奔走所求得的真相。

“调查之下方才发现，并非什么本能驱使，一切皆是人为主导。”夙离神色冷肃地与云伯衡对望，“是有人蓄意，将妖兽运至中州，造成中州妖祸！”

夙离自顾自地说下去，“数十年前，中州开始出现妖祸。妖兽虽残暴野蛮、不通人性，但尚知趋利避害。”

“自然是要说的。”夙离抬头望了望主院四方院墙框住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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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敢应答。

“你还知道什么，都说下去啊！”

◇

“你！还有你！”他神态癫狂地用手指过沉默的云伯衡、闭目的单缘，“你们以为，他们就无辜吗？”

单婵衣握剑的手一紧，她低头望向单缘。

“说啊！都说下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贺兰熙哑声问。

手死死掐着轮椅，目光怨毒地望着沈鸢。沦为废人，他连一点抵抗之力也无，只得任人宰割、任人羞辱。

周洪身躯一僵，这才像是被人掐住喉咙一般噤了声。他喉结上下滚动，慢慢恢复平静。

“证据呢？”云伯衡漠然道。

可真正到了搅动风云的此刻，心中情绪却是难言。

周洪双目猩红，发丝挣乱，他突然颤抖着抬起手，冲夙离大喊道：“你！说下去啊！”

是扈月跪在他身前，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盖住他那双异化的兽足。

他不过是前两日方才知晓全部，可这一切，夙离已经背负了十几年。

蛰伏十几年，明明为的就是这一天。

云伯衡冷冷地望着他。

“我便一直疑惑，是什么驱使它们离开适宜生存繁衍的地域，潜伏迁徙至中州？”

只见单缘合目数着念珠，唯有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内心。

周洪的胸膛剧烈起伏，他仰起头癫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