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一个！”般不多甩着空了个胳膊的袖子站了出来。

闻鹤瞳孔猛张，旋即飞快地冷静下来，撑花伞飞出，将其还未散去的神魂捕捉住。

“你还记得息灾法的第七层吗？”

那金身佛像只出现了一瞬，下一刻便消散下去，却也足够震撼人心。

月石的存在让他最大限度地可以使用体内灵力，但不知节制地使用让他的身体到达了最后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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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八苦，求灭罪转障，无量刑；怨嗔痴，悉皆除灭，烦恼解脱。”顾文青所念只是息灾法第七层中的一部分，他看向提灯，抿了抿唇。

在场的哪一位不知道他们这是在螳臂当车呢？

“看这个量，怕是百分之一都够呛。”顾文青的眉头已经锁死，他知道提灯准备用息灾法净化全部的魔气。可这么多的魔气，想要完全净化是绝不可能的事。

“顾文青！”闻鹤是最先反应过来那佛像不对劲的人，他冲上云霄时，佛像正消散，而随之消失地还有顾文青斑驳的身体。

“贫僧先去了！”提灯手中念珠张开，他脚踏念珠飞身至魔气旋涡中心，成为所有人的仰望。

提灯大师在世不过四百多年，可他所渡之人已经无法估计。让他们接受一位大师的陨落，好比天上璀璨明星坠落。

他们决不能退！

提灯嘴角轻扬地点点头，他是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文青，你能控制多少的魔气？”提灯一张比纸白的脸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人的心纷纷沉了下去。

顾文青手臂上鲜血淋淋，□□仿佛就要化成虚无。

而散出来的魔气被那佛光一照也散了个七七八八。

闻鹤咬唇，“师尊，我去给大师护法！”

而他的身子已经到了最后的极限，请佛祖降身对于他一个魔躯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他除了多撑一时根本做不了别的。

界线之下的所有修士们纷纷仰头看到那金灿灿的佛祖之身立于空中，它抬起巨手往长生殿域上那么一罩，还在吐着魔气的域立马止住了其倾泻之意。

“顾文青，你能不能控制住那些魔气！”禾舟高声喝道。

方的腰掠身飞向玄门众人。

提灯太虚弱了，他根本召唤不来他要的佛祖。

顾文青下意识看了眼闻鹤，对方双目泛红，“你又要”

“不是抛下你。”顾文青率先打断他的话，“是为了守护你。乖，等我回来。”

在场每个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也做好了接受每个人牺牲的准备。可提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的心脏还是揪了起来。

顾文青声音方落，便成了一道残影。闻鹤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我只能控制一部分！”他的魔力也是有限的，禾舟的问题好比让一个只能控制一个湖水量的人去控制海，那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金光刺目，他呕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最后想的竟然是“闻鹤那小子又要哭了”。

顾文青吐了一口血，两手合于胸前缓缓念咒，做提灯未完之事。

顾文青身后出现一道巨大卍字佛印，其金光所照之处，魔气皆溃散。

息灾法的第九层，舍身救世，以灵魂为祭请诸佛降世。

“提灯我告诉你，普度众生这件事我这辈子只干这一次！”

——不是抛下你，是为了守护你。

沈平治握着扶珠剑，那些曾经怎么砍也砍不完的黑气在阵阵金光下消散。铺天盖地的黑中炸出一阵金光，随后那团金光不断变大、变大、再变大最终金光刺破无穷尽的黑气，为天上的月光争取到了一块洒向大地的机会。

“不信徒顾文青恭请佛祖降身，以救世人！”

“也算我一个！”

数息后，他输出一口长气。

这话是顾文青第一次对他说，可想想好似确实这样。无论是离州与沈平治之战，还是乐国，顾文青都将他看得比自己重要。

可他们一旦退，身后九州的百姓就会身亡命陨。他们修士修的是人间道，道中强护弱乃为义。

他是离提灯最近的人，也是最后目睹提灯化作一片片佛印消散的人。

玄门人都在对抗那汹涌的魔气，不让它飞向九州。看到顾文青闻鹤两人，宛如看到了救世主。

不会息灾法的修士们早就想出一份力，如今将自己的灵力都传给提灯，也算是为了九州做了一份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