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部电影结束,片尾字幕出来时,周遭暗了下去。
在想亲近她和担心压到她之间,傅易沛的胳膊渐渐有些僵麻,但他还是一动不动任由她环住自己的脖颈,她的心跳,近到如同贴到他身上来了,她发丝间的香气也慷慨赠予傅易沛的嗅觉。
林晋慈是理性的,好像再九曲回肠的故事,她也能迅速做出取舍,并且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舍。情感牵绊于她而言,好似只是不挣自破的蛛网。
傅易沛转过头,不知道林晋慈是什么时候睡着,她闭着眼,脸是朝向傅易沛的,与傅易沛相握的手,睡梦中,还牢牢抓着。
那晚,他们在放映室待到很晚。
更不懂,她将脸躲开,却又伸出手臂抱住他,好像不希望傅易沛离开。
忽然,林晋慈说了一句像是思考多时的话:“我还是不喜欢痛苦和麻烦。”
傅易沛终于出声了。
林晋慈学得不像,情绪不够饱满,表情也不够生动,但正是这样,又觉得这话说出了不一样的味道来,不像呛声,是一种说不上来又叫傅易沛很喜欢的感觉。
退开半臂的距离,低眼望着她,“谁会喜欢痛苦和麻烦?”傅易沛对她说,“不要想那么多,电影是电影。”
她在说傻话。
傅易沛只好撑着手臂,半压在她身上,交颈相拥的姿势似乎比亲吻更逾越,如果被人看见,可能会觉得他们在做什么违礼之事。
傅易沛看不懂她眼睫下的情绪。
那林晋慈的爱又是什么,不知为何,傅易沛的脑海里忽然冒出成寒的身影——这个人占据过林晋慈更多的时间,也一直是林晋慈生命中的例外。
他渴望的,或许一直都只是被束缚而已。
“你怎么这么悲观,难道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的命运里,只有痛苦和麻烦吗?难道没有快乐吗?也许那些快乐也是许多个’两小时‘都讲不完的。”
他情不自禁地俯身过去吻了她一下,说“别的都让着你,这次不能让”,然后手掌按着她的一侧脸,又亲下去。
这是唐德的女朋友骂唐德总是花言巧语的话。
但想了一下,她又弯起嘴角,学了一句别人的口头禅来对付傅易沛:“说不过你们这些搞电影的。”
曾经面对睡颜安静的林晋慈,虽有怨闷,但什么也没有做的傅易沛,在此次梦里,以一种很恶劣的方式,把林晋慈弄醒了。
因梦境的结尾停留在此,嫉妒心和占有欲空前高涨,导致回忆式的梦境在结尾扭曲,出现不实场景。
他不再收着力度,
“而且,即使有痛苦和麻烦,你怎么知道,这是那个人不愿意承受的呢?”
林晋慈也觉得有道理。
一个生性散漫爱自由的人,频频朝另一个人递绳子,祈求困锁。
爱大抵是这样,能为不可为。
,讲不清一个人走进另一个人的命运里,可能需要承受的痛苦和麻烦。”
傅易沛不知道用什么才能束缚住她。
傅易沛觉得
两人相拥着,身体和呼吸都交织在无声的幕布前,如同电影里天荒地老的收尾定格。
换言之,他可能渴望林晋慈给他一些麻烦和痛苦,好让他在自我丧失中感受到自己的某一部分是由她占据的。
黑白字幕滚动,傅易沛借着微弱光亮看向林晋慈,看向自己被林晋慈抓住的手,忽然明白,他其实并不渴望束缚林晋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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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晋慈垂睫思考片刻,又将视线移到傅易沛的脸上,看了一会儿,低声认同地说:“好像是吧。”
两人的唇触碰厮磨,还没有深入,林晋慈却忽然偏过头,躲开了一点,这个吻,从她的唇角划到了脸颊上。
她点头,“嗯”了一声,不再延伸,推了傅易沛一下,提醒他今晚还有观影赏析的作业没完成,无人在意的电影已经空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