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箫显然一夜没睡,见梅娘来了,他把眼前几摞厚厚的纸张推开,朝她走了过来。
“大人……”
现在杜家人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严惩凶徒,让坏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梅娘后退一步,朝他行礼下去。
一个史延贵罢了,他有的是法子对付这种人。
顾南箫不答反问:“你可知道他们原本要抓的是谁?”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只是去打听那些贼人的情形的,就算是为了杜秀,她也应该把事情问清楚。
想着杜秀都这样了还在惦记自己,梅娘心里越发难受。
“你不用一口一个大人的叫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必拘礼。”
梅娘只得把那句大人咽下,说道:“虽然案子紧张,你也不要这么拼,若是伤了身子可怎么办?”
“你不必跟我这样客气。”他只扶了一下,便放开了手,“你昨夜睡得好吗?”
她又去了杜家,看到杜秀还在睡,只得从她的房间里退了出来。
可是她到了周家才知道,昨晚闹得动静太大,封街的禁令一结束,杜家的人就立刻把杜秀接回去了。
好在顾南箫并没有说什么打趣她的话,而是说道:“多谢你关心,好在这一夜没有白白忙碌,倒是有不小的收获。”
内疚之后,便是满心的怒火。
梅娘立刻想起杜秀的事,连忙问道:“那些贼人招供了?”
可因为连夜审案,衙门的大门半开着,里面更是一片兵荒马乱。
顾南箫示意她坐下,说道:“无妨。”
“是谁要绑我?”
梅娘能为了一个小学徒去求顾南箫,她已经尽力了。
梅娘才开口,忽然被顾南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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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周帽也告诉梅娘,杜秀回家之前已经醒过来一次了,只是迷药的药劲还没过,她只问了句梅娘在哪儿,得知梅娘没事就放了心,又沉沉昏睡过去了。
顾南箫倒也不勉强她,说道:“那你在这里歇会儿,我去去就来。”
除了史家,不会有人跟她有这么大的仇了。
因着杜秀是跟着自己的时候出事的,梅娘诚恳地跟杜家人道歉,自责没有保护好杜秀。
顾南箫站起身,说道:“我一得了口供,就立刻带人把史延贵抓起来了,正要去审他,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
得知杜秀是给自己当了替罪羊,梅娘越发内疚。
好在杜家人明理,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还宽慰她说,梅娘能逃过一劫已经很幸运了,又听说是梅娘求顾大人出手帮忙,才能这么快找到杜秀,杜秀的父母反而还很感激她。
“你审案比我厉害,我就不露面了,免得给你添麻烦。”
听到这句话,梅娘陡然想起杜秀穿的那件披风,顿时脊背一凉。
再联想昨晚两人之间那个拥抱,她不由得心头一阵跳。
走出杜家,梅娘往三条胡同走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调转方向去了兵马司衙门。
“难道……他们是冲我来的?”
今日是腊月二十九,按常理衙门早就封印了,所有人都放假过年去了。
杜秀只是跟她分开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就会被贼人掳走了呢?
她抬眼看到顾南箫微微发红的眼睛,忍不住问道:“大人一夜都没睡?”
好在里面的人大多认识她,见她来了,便有人带她去找顾南箫。
梅娘点点头:“还好。”
顾南箫问道:“你能猜得到是谁吗?”
梅娘自己也是个姑娘家呢,在外遇到了歹人,梅娘又能做什么?
史延贵绑她不成,反而下了大牢,要是她出现,只会更加刺激史延贵。
门口连个看守的门子都没有,梅娘径直走了进去。
梅娘思索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
果然顾南箫再次颔首,说道:“没错,就是他,那几个无赖只是收钱办事,至于史延贵为什么要绑你,他们一概不知。”
“是史延贵?”
杜秀出去一趟,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杜家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梅娘略一思忖,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顾南箫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忽地弯了弯唇角。
顾南箫点点头:“他们是受人指使,要绑了你索要赎金,结果阴差阳错,反倒抓了杜秀。”
梅娘被他看得脸颊微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亲密了。
“顾大人……”
她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就被顾南箫伸手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