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

她听到最多的，是顾南箫的声音。

顾南箫没想到她第一句开口居然问的是这个问题，不由得一愣。

“梅娘，你生我的气了吗？为什么还不醒过来，你生我气也好，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别这样不理我……”

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声音，顾南箫才意识到自己用错了力，连忙放开她。

梅娘的感觉一点点苏醒过来，她这才发觉，顾南箫的脸上已经长出了淡青色的胡茬，贴在她手心上，有点扎扎的疼，又有点微微的痒。

她想哭，却流不出眼泪，只用力去推他。

“我不累，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梅娘，你能听到吗？只要你能醒过来，让我做什么都好，只要你醒来……”

好不容易守到她醒过来，顾南箫哪里肯走。

了惊吓，力尽晕倒，有宫女说太后派人来问梅姑娘醒了没有，更多的是各种禀报或者催促的声音，像是跟顾南箫汇报外面的情形。

梅娘动了动手指，拉住了他的袖口。

她还来不及说话，整个人就落入他灼热的怀抱。

这些感知碎片将她在清醒与昏迷之中来回拉扯，她拼命想要醒过来，想要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形，可是整个身体都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完全不接受她的掌控，她只能在意识中干着急。

“梅娘！”

梅娘是当真渴了，就着他的

“梅娘，是我来晚了……是我错了……”

梅娘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顾南箫，不过几日的功夫，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一双眼睛熬得发红，却依然在看到她的瞬间，陡然明亮了起来。

她忍不住动了动手，只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猛然惊醒了顾南箫。

“你……咳咳，多久没睡了？”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握紧了她的手，同时抬头看向她。

每次他开口，都像是离她很近，仿佛就在她的耳边一样。

“顾南箫，我……”

顾南箫倒了一碗水，亲手扶起她的头。

“你觉得怎么样？想喝水吗？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叫太医！”

梅娘只当自己是睡了一天，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整整三天了。

“我没事了，你……你快去休息。”

一旁端着药的宫女看不下去，斗胆说道：“梅姑娘，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顾大人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您，也是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我……记不大清楚了。”

梅娘摇摇头，只觉得嗓子又干又痛，实在不想说话。

“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

他的声音变得沉重而嘶哑，外界对他说的话，他一概不理，只有无人的时候，他才会不停地对梅娘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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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被顾南箫握在手中，贴在他的脸颊上。

又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梦境过去，梅娘似乎在黑暗中看到一抹光亮，那抹光越来越明亮，随着她艰难地睁开眼睛，她终于看到了眼前的情形。

顾南箫语无伦次地说着，起身就要出去。

梅娘被勒得两眼发黑，好不容易才张开嘴。

最后，她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这种企图，任由疲惫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梅娘从没听到过顾南箫如此惊慌无措的声音，她很想给他回应，很想说自己没事，可是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