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不能凭空污蔑，她一通电话拨给了导演，导演想了想，说女三确实换人了。

朝露没注意到她的表情，自顾自地不甘心道：“我不明白导演是怎么想的，居然选了蒋梅。桑总你评评理，我难道不比她好看吗？”

空气安静得怪异。

朝露翻了个白眼：“她回去了。”

“她阴晴不定，我不愿意，我们换个人吧！”

“见到了你，我确定女主没有选错人。”桑白荔将手边的酒一饮而尽，居高临下，声音渗着冷意，下结论道：“所以你不甘心比不上蒋梅，去抢了别人的角色。”

沈双鲸说有高兴的事值得庆祝。

沈双鲸是觉得不熟，不好开口？

朝露：“是啊。”

如坠冰窟，冷意沁入骨髓，叫朝露快要喘不上气。

桑白荔手心紧了紧，眸光晦暗难明，声音压得很低：“女三？”

径直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道：“桑总晚上好，我是徐颂的表妹。我叫朝露，是名演员，还是你十年的老粉丝，特别喜欢你演的《红塔》。”

朝露掩不住地春风得意：“不知道桑总会不会去《追凶之夜》探班，我在里面饰演女三号，到时候可能会遇见。”

桑白荔打断她，一句话将她钉在原地。

桑白荔始终浮在面上的波澜不惊维持不住，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朝露那一瞬间觉得女人什么都知道，她辩解道：“我，我没有抢女三的角色，我是……”

她的模样嘻嘻哈哈，没有道歉的诚意。

她蓦地想起前不久的一件小事，沈双鲸在出去录综艺之前的某天，做了一桌子昂贵的大餐，白松露、鹅肝还有鱼翅等等。

黑蓝色的眼眸极具压迫感，充满冷漠的审视，像是看透一切。

朝露道：“他不在，我是和经纪人一起来的。表哥他总管东管西，妨碍我认识新朋友，烦死人了。”

朝露道：“是啊，桑氏有投资，桑总应该也很了解这部戏吧？”

朝露：“抱歉，我太紧张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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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白荔的呼吸带着不正常的灼热，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怨气冲天。

那她为什么不干脆拿这个钱去捧沈双鲸。

朝露看着她的背影很久，最后没有追上去，想着桑白荔话里的意思。

小骗子。分明是强颜欢笑，用吃饭掩饰落寞吧。

……

她道：“女三试镜，我在现场。”

桑白荔是健谈的性格，但接不上这话。

制片人说服了副导演和选角导演，将女三换成了桑氏某副总的远方表妹，还赔了原女三违约金。

气沈双鲸怎么没有和自己讲这么重要的事。

她的尾音在看见桑白荔的神情时戛然而止。

她等了半天没听见下文，朝露也不离开，道：“你找我有事吗？”

桑白荔挂断电话，确定了沈双鲸知道自己被换掉，还没有告诉自己。

“那你怎么不跟上！”

骤雨如鼓点轰砸，敲击着车窗，车厢内一股暖融之气，缓缓充盈。

“你当这是菜市场选菜呢，还要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我告诉过你了，要是能攀上桑总，你想要的资源都能唾手可得……”

桑白荔道：“不说追加的钱，近三个亿的投资是为了让某些关系户走捷径的吗？”

经纪人看着空酒杯，皱眉：“加料的酒她喝了？”

桑白荔斜乜她一眼：“……我出道七年，《红塔》不是我演的。”

“喝了。”

圈子里的人都心照不宣，利益之下，合同都是随时可以毁掉的废纸。

导演一头雾水，道：“不是您说加投资，指名道姓要换……”

桑白荔道：“是女主定了蒋梅的《追凶之夜》？”

桑白荔问道：“你的表哥呢？”不好好领着人，来她面前演什么单人相声。

但她智商一向不够用，想不明白，回忆起桑白荔最后的眼神，遍体生寒。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沈双鲸收到违约金的那天。

话没有说完，她意识到桑白荔不知道这件事，借以桑氏名义投钱的另有其人。

是在警告她？

她生气。

桑白荔一通电话就可以替沈双鲸白摆平拿回角色，沈双鲸没有提起过，桑白荔不解，可能也理解，但不能假装不在意。

经纪人不多时走来，道：“桑总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