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茶杯被狠狠砸烂，维克特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连道几声“好啊”,问：“你身为苦修士，要钱财做什么？”

养过的一样。

兰伯特说什么也不能认下：“请问林思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怎么敢与魔鬼接触的，又怎样拿到魔鬼的印记？”

兰伯特艰难道：“我没有时间离开教廷去做这些……”

维克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黑市？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去黑市换钱？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自称华利弗。”

维克特慢慢道：“如果你说出实情，我可以饶你一命。”

他闭了闭眼,清秀的脸上满是脆弱：“我实话实说，您一定会留我一命吗？”

维克特轻轻颔首：“全能的创世神在上,我立誓,如果兰伯特所言非虚,我绝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林思看了一样维克特，见他神色凝重：“中阶恶魔华利弗，盗窃和瘟疫的传播者。你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兰伯特不动声色地出了一口气,他稳了稳心神,让自己抖得没有那么明显。

“从一开始，我只是去黑市用一些东西换取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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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了我一个恶魔鬼脸印记，叫我将它印在阿诺身上，在适当的时机揭发阿诺恶魔的身份，叫他彻底身败名裂。”

他苦笑一声：“教廷看似清贫,可哪处不需要用钱来打点……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也能向您献上一份来自西部的精美礼物……这一切，没有钱是行不通的。”

兰伯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是阿诺非要用温泉水泡澡，太远了，我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用硫磺水代替温泉水。我撒了谎，我有罪。”

他刚来到教廷时，也是这样过来的呀……

他好不容易才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他还不能死，他一定要活下去！

阿诺瑟缩了一下，小声道：“我没有。”

加上今日阿诺事件，这一环套着一环，让林思感到不可置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为了向上爬，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心机？

他说着，轻轻瞥了小胖子阿诺一眼：“他断定在教廷有人欺辱我，就诱惑我去惩罚欺辱我之人。”

“你的所作所为,我完全可以命人绞死你。”

林思语气冷静，条理清晰地将这几件事串联到一起，说给维克特听，又道：“你可不是一般聪明的孩子，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没有和魔鬼做过交易呢？”

林思插话：“你一穷二白,用什么东西换的钱？”

林思看着兰伯特，突然感到一阵可悲，她第一次见到这孩子，满心的同情，可再当她返回那个教堂时，约翰神父已经一氧化碳中毒身亡。

“哗啦——”

算得上欺辱吗？只是偶尔仗着自己比兰伯特健壮，推搡打骂，仗着自己是先来的，指使兰伯特做这做那……哪里就上升到欺辱的程度了呢？阿诺如是想。

阿诺惊出一身冷汗，今天如果没有林思在场，他极有可能被诬陷成功了。他扑上去，将兰伯特压在身下，狠狠抽了两巴掌：“我与你有什么仇怨，你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兰伯特捏紧了拳头，是了，权势到达维克特这样的鼎盛，绞死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甚至只需要怀疑，就可以轻易地要了他的命。

“祷告的修士那么多，你偶尔缺席一次也不会有人发现，这并不是你脱罪的理由。”林思冷冷道，“你如何将圣水的事情泄露给地狱，又如何拿到恶魔的印记……这些事情，你最好交代清楚。”

维克特忍无可忍，一拍桌子：“你还狡辩！”

兰伯特越说越顺畅，越说越镇静：“他一开始只是与别人一样向我打听您的消息，后来他发现我身上有淤青……”

昨日维克特说得那番话林思并没有相信，而是派地精快马加鞭地去找乔治神父打听，却得知乔治神父因为淫邪罪而被判处终身监禁。他□□的男孩，正是兰伯特。

一些维克特无关紧要的消息，比如说他的一点不为人知但又无伤大雅的喜好，就能给兰伯特换上一大笔钱财。

维克特“哈”地一声笑出来，像是讥讽兰伯特不合时宜的天真一样。

兰伯特低下头，难堪道：“……是用维克特大人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阿诺大怒：“你撒谎！我从来没说要什么温泉水！”

兰伯特脸色苍白,强忍着颤抖：“您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