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小燕子在宫里也很危险，皇后一看就不是好人。”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孤儿院的保育员来接人，张老师还倒打一耙，跟保育员告状，说她打碎了杯子，污蔑她撒谎骗人。

一双丹凤眼红肿得起来，一看就哭了很久。

肯定是盛汐这个没爹没娘的灾星给克的！

她们的手脚碰撞在铁皮柜上，发出轻重不一的闷响。

“对对对，还有她身边那个容嬷嬷。那个脸凶得哦……”

甚至她还在梦里养了一条就知道吃的蠢萌黑蛇，种了一棵会拍马屁的树，有事没事还能坐着仙鹤飞来飞去。

这些动静在外界的吵闹中显得无足轻重，对被关在铁皮柜内的盛汐来说，却仿佛铁锤重击，吓得她心脏狂跳。

看到水杯被摔碎的碎片时，她的尖叫声几乎能震穿整个幼儿园。

虽然儿女有点不孝，但打一顿就好了。

扫帚刚扫过水，没有晒干，带着一股垃圾独有的阴干湿臭味，难闻得令人想吐。

透过这一丝光亮，盛汐下意识地喊出了声：“狗蛋儿——”

猝不及防地被巨量的绝望吞噬，盛汐才苏醒的一点意识瞬间消散。

在这个物资并不算富裕的年代，这样一个水杯在张老师眼中意义非凡，甚至让她有种自己是“上等人”的骄傲。

好一会儿后，她才慢慢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有猫有狗、有多姿多彩的水族缸，还有一头听话的大笨熊。

这个竖着的长方形铁皮柜很小，即使是个五岁的孩子，也只能弯着腰才能站在里面。

聊天的兴致被打断，梳着一条麻花辫的圆脸老师狠狠踹了一脚盛汐所在的铁皮柜，发出一声巨响。

盛汐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刚想起来的丁点记忆被扑灭，再次睁眼时，她被关在一个狭小的铁皮柜子里。

铁皮柜内除了她，还有簸箕、扫帚等清洁物品。

梦中的暖意渐渐温暖她的心口，驱散了那些想要吞噬她的绝望。

——张老师的水杯被人打碎了。

“放我出去！”盛汐下意识地去推铁皮柜门。

紧贴着铁皮柜外侧，有两个大人正在嘻嘻哈哈地聊天。

门被锁住了，她没能推动。

而且地方不够大，盛汐无法坐在地上，只能保持着屈膝弯腰的动作。

两人靠着铁皮柜，聊着新出的电视剧，时不时调整倚在铁皮柜上的身子。

兄长、有朋友，甚至还很有钱。

“吵什么吵？”圆脸老师怒斥，满脸都是不高兴，“你给我好好在里面反省！犯了错还敢嘴硬！”

隐隐约约中，有一道亮光闪过盛汐的脑海，划破眼前的黑暗。

盛汐记得那天自己一直被关到了放学。

“昨晚的电视剧你看了吗？诶哟，小燕子怎么能撒谎骗皇上自己是格格呢？”

因为那位小朋友的父母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开园第一天就托她好好照顾孩子。

盛汐被吓了一大跳，惊恐地望着那扇被踢变形的铁皮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话音未落，周围的绝望全部涌向盛汐，将她吞没，不许她再说出下面的话。

梦里的她，未婚未育，儿女双全。

挨骂的时候，盛汐想要辩解，被张老师直接塞进了用来存放扫帚等物的铁皮柜中。

她的身子缩小了，穿着单薄的衣衫，一头短发略显凌乱。

面对这样无人撑腰的小朋友，他们不必有任何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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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盛汐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张老师的出气筒。

当时盛汐恰好在边上玩，这个黑锅就扣到了她头上。

而盛汐只是个无父无母，靠着国家福利政策才能入学的孤儿。

盛汐如果不站在那儿，说不定水杯就不会被打碎。

“放我出去！张老师，放我出去！张老师！”盛汐着急地喊了起来，不断砸门，试图引起外面两人的注意力。

但水杯并不是她打碎的，而是指认她的那个小朋友贼喊捉贼。

她过得可真是开心啊。

“就是啊，紫薇怎么办？她才是皇上真正的女儿。”

张老师心中清楚这一点，可她不敢责怪那个真正打碎水杯的小朋友。

谁让杯子被打破的时候，盛汐就在边上呢？

柜子外传来小朋友嬉笑玩耍的吵闹声。

那是个印着明星人像的玻璃水杯，据说是张老师专门托人从香江买回来的，花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