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枕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脚边那个纤尘不染的垃圾桶上。
撒谎的人理应吞下一千根针。
那三个月里,漫步海边的夕阳,游乐场里幼稚的欢笑,电影院依偎的剪影,第一次共同见证别人婚礼时的微妙悸动……还有她发给他的那些曾经自以为是爱的虚情假意、成了讽刺笑话的连篇情话!
桶内空无一物,除了……
他会将她牢牢地、永远地困死在自己的身边。
但身体背叛了他——双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张秘书才恍然发觉,经枕竟然重新有了人的温度,人的喜怒哀乐——尽管那温度时而是炽热的爱意,时而是冰冷的烦躁。
“当初种种全都是彻头彻尾的骗局,对吗?”
张秘书沉着摇头。
手机竟然还能用,他点开桓灵的微信,发现早已被拉黑。
“桓灵,你就真的一点都不能爱我吗?”
但是,他舍不得。
他越来越像一个精密运转的、只为贪欲所存在的冰冷神祇,或者一个失去了自我感知的图腾。
那一束曾被他视若珍宝的发结。
所有倾诉、所有爱意竟然都源于欺骗,
只是,即便如此,经枕嘲讽,那些瞬间,依然是他难以割舍的存在。
张秘书深深叹了口气,“桓灵,我相信你。”
怨恨与爱意,在头脑纠缠、角逐,如同闪电,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坐立难安。
经枕猛
当初那头被纯粹欲望所驱使的野兽,似乎……又回来了。
但最终,理智压过了冲动。
直到桓灵的出现。
他却似未觉,对着满屏的红色感叹号,一字一句地问——
他犹豫着是否该提醒桓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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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生气,因为愤怒会影响他的大脑。
地闭上眼,喉间是压抑到极致的悲鸣。
,却也清晰地感觉到,经枕身上属于“人”的气息越来越稀薄。
张秘书闭上眼,压下心底翻涌的惶恐与不安。
办公室内重归死寂。
他弯下腰,将碎裂的手机捡起,指腹被划破,渗出血珠,却浑然不觉。
为什么直到现在,他竟然还爱着她?
张秘书绞尽脑汁去形容,那个鲜活、不同寻常的女孩,真的就像一道光,来到经枕身边。
短信里罗列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性格不合、不适合……全是狗屁!
怎么敢在我终于相信你对我有那么一丝真心,有那么一丝怜悯,甚至有那么一丝爱意的时候,仅仅用一条冷冰冰的短信,告诉他“我们分手吧”?!
然而,那手机里存着他们之间所谓的“爱的证据”。
桓灵啊桓灵,大少爷的心,远比二少爷的心,更硬,更冷,也更……偏执。
然而此刻……
相反,经枕只会重拾往昔计划,用更深的爱意,为她亲手编织一张蛛网,用最柔软的丝线,打造最坚不可摧的牢笼。
方能尝到他如今万箭穿心的疼痛。
经枕闭上眼,试图平息胸腔里翻江倒海的愤怒与绝望。
你甚至不敢当面说,不敢在电话里说!只用一串毫无温度的文字,就轻易斩断了所有!
既然驯服了这头野兽,就把他带回家吧。
过于浓烈的自我厌恶在胸腔里奔涌、沸腾。
助理急匆匆赶来,试探地问,“张秘,总裁生气了吗?”
那束被红绳精心缠绕、曾被他每日摩挲保养、曾紧贴他心口搏动的、象征着他短暂的所谓两情相悦的发丝,此刻正像一团肮脏的垃圾,被毫不留情地遗弃在桶底。
你要知道,你所驯服的,是一头恐怖的懂得伪装的野兽。
他会永远爱你,永远为你所臣服。
在这两人扭曲而危险的关系中,任何第三方的介入,恐怕都只会加速毁灭。
张秘书忽然觉得,这对曾被集团所艳羡、看似比二少爷那对更“正常”的情侣,最终的结局,或许会比那对还要惨烈,还要令人扼腕叹息。
为什么还要让他心甘情愿被她骗上千次万次
桓灵……你怎么敢?!
被背叛的暴怒,被愚弄的讥笑,对自身的自鄙,以及对桓灵……那无法言说的、扭曲的爱意与愤恨!
脑海里翻腾的阴谋诡计,竟然舍不得伤她分毫。
经枕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极致的愤怒让他将手机狠狠掼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