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快下班的时候，也没了在办公室门口守株待兔的身影，让他猜猜今天给他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那之后，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轨。

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强调：

只要还是碳基生物，短时间内失血这么多，都是必死无疑的。

“您是有亲友在这趟航班上吗？”

再也没有人有事没事地晃到作战指挥部蹲点，给每个人带小蛋糕的同时，旁敲侧击地打听少校忙不忙。

负责此次事故的小队长看到有人站在废墟上，迅速赶来劝阻。

没有发现幸存者。

距离事故发生到现在，快满二十四小时了。

“这位先生，现场还在清点中，请立刻离开。”

……

小队长汇报完毕，见他还站在那里不走，犹疑道：

祁洛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

祁洛神情怔愣，过了一会儿，才沉声道：

伤亡人数核对完毕，乘客全部遇难，其中包括林星。

事故发生的九天后。

许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那张报告叠成方方正正的小块，收进抽屉的最里层，用杂物层层盖住。

【其实，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想和你一起过。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放心，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不……不算亲友。

“别说那些虚的，我不是来查岗的。”祁洛声音哑得厉害，他攥着终端，勉强维持着薄冰一样的镇静外壳，“有幸存者吗？还有，目前已经统计出的死者名单在哪？”

“是一个，认识的人。”

到了近前才发现，这位竟穿着特战部队的军服，还戴着少校肩章。

背后巨大落地玻璃窗映出升空的苍银色飞行器，在天际撕开一道长长的轨迹云。

小队长这时有些回过味来，试探着问：

——这是她无意间提过的。

【小时候每一年，我们的生日都是一起过的。】

他举目，望向摇曳的霜白高草丛，废墟尽头，有浓烟攀扯着红稠火烧云，沉沉欲坠。

他坐在那里，如果不是飞行器还在远方缓缓移动，这幅画面几乎是静止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撤回……你不喜欢我提过去，真的对不起。】

一直到很久以后，祁洛都为这件事而痛苦。

她想说的很重要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请问还有指示吗？”

“这，这恐怕不符合规章……”

那她会在死者那一边吗？

想了想，又把另一个抽屉里的东西清空，全都搬到了这个抽屉里，填满，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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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在这里帮忙。”

由于她没有亲人，只能寄到单位，又通过战后清点部门的部长，辗转送到了祁洛手里。

“现场范围过大，我们人手不足，所以才迟迟没有统计出……”

他有些不敢想。

隔了一段时间，她的最后一条消息：

更何况她还失去了重要的脏器。

回。

这种发生在接近贫民窟区域的事故，一般会被压到最后处理，卡流程是常见的事情。

她没有留下全尸，但是在坠落的座位上发现了她残留的大半内脏和喷溅状血迹，疑似被虫族撕碎了。

修长手指捏着那份报告，视线停留在冰冷的“死亡”二字上。

“请问您来这里是为了视察吗？”

“那我在附近的休息站等。”

“目前没有发现幸存者。尸体的收殓已经完成了一半，之后会送去进行dna比对，如果您有急用，目前的这部分尸体可以立刻开始比对。”

疼不疼

【今天晚上你会早点回家吗？】

一纸报告彻底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

抽屉合上的时候，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声。

祁洛郑重地、缓声应答。

……

小队长脚跟一碰，迅速答道：

出于这一点考虑，官方出具了林星的死亡报告。

楼下的小野猫没人投喂，没人抓去嘎蛋，很快开始泛滥成灾，青天白日地蹲在门口广场上开大会，还偷偷用好几个人的悬浮车前盖磨爪子。

“好。麻烦尽快。流程上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

不可能还活着。

他再也不可能听到了。

意识到这位军衔比自己大后，小队长下意识立正敬礼，语气也恭敬了许多：

他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