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有些恍惚，随即垂下眼帘，乖乖地保持不动。

祁洛冲完眼睛，便转身打算出去，却被林星一把拉住。

洗衣粉干净的橙花香气馥郁芬芳，祁洛连呼吸都不敢幅度太大，哑声问：

林星看着他做这些，没说什么，视线自觉避开他丢进脏衣篓的衣物，等他蒙好眼睛，便开始试水温。

林星在用莲蓬头冲洗着他身上的伤口，那些被雨水腐蚀、二次开裂的伤口在水流冲刷下，渗出淡粉色血丝，很快消散不见。

“一起洗。”

她在关心他。

祁洛静默片刻, 应了声“好”，扯一条浴巾围在腰间，在浴巾遮挡下脱了裤子, 扔进脏衣篓, 又在一边毛巾架上取了条毛巾，对折, 蒙在眼上，于后脑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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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里的水已经漫到了腰腹，二人泡在热水里，只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在垃圾河里游泳的事情好像发生在上辈子。

伤口不能沾水，但如果不清洗，后果会比沾水更严重。

祁洛转身, 定定地望着她，眸中风云翻涌。

他习惯了疼痛，但林星方才那下猝不及防，叫他露了端倪。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浴室里雾气弥漫，水声清晰回荡。

而林星毫无所觉, 只是专注地凑上前去，看他身上的伤疤。

片刻后，他感觉到林星爬进了浴桶。

“林星？你哭了吗？”

“嗯。”

这是她第二次发出邀请。

她心中的雨停了吗？

静默的爱意

“你什么意思？”

温热的，细腻的触感，因为看不到，反而被无限放大。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一阵，接着是很轻的“啪嗒”一声，湿衣服被扔进了脏衣篓。

皮肉很痛，但是被她手指拂过的地方，在疼痛之余又生出一丝麻痒。

“雨水和河水都有污染，皮肤接触久了会溃烂。”林星不明白他在犯什么轴，“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 那你先洗。”

浴桶周围有一圈用来坐的木板，她挤进来后，和他面对面坐着，不得不将腿侧在一边，左大腿外侧紧紧贴着他的左腿。

“嘶——”祁洛脚下踉跄。

她紧张地看着他后背上已经开始被腐蚀的伤疤：

他突然又不敢问了。

“后背。”她忽然开口，祁洛听话地扭过身子，在狭小的空间里尽力让她能洗到自己背后的伤口。

林星现在也是一身狼狈，薄衫紧贴肌肤, 透出浅浅的肉色，发梢滴着水，顺着颈线淌入领口，原本束入裤腰的衬衣下摆早就在方才的运动中扯散, 最下端两粒纽扣没有扣，露出一线柔白肌肤。

的自来水便由各大帮派各自派人把关了。

但背后就是木板，避无可避，他只好尽力缩起身子，来避免肢体接触，以免被她发现不该发现的东西。

仿佛情景重现，初遇的那天，她也是这样专注地处理他后背的伤势，力度轻柔。

这本就是为她一个人量身定做的，两个人挤在一起，未免拥挤了。

他闭着眼侧了侧头：

林星用手掬起温水，去浸他双目，他在水中眨了眨眼，感觉到她冰凉柔软的手指，就贴在自己眼眶上，小心翼翼。

祁洛被她推进浴桶里，坐在里面时，长手长脚委屈地蜷着，更显得浴桶逼仄不堪。

她不想他有事。

她原谅他了吗？

“你先。”祁洛转身要走，林星抬手, 用力按上他后背已经开始渗血的伤口, 没留情面。

片刻后，温热的水流洒在他身上，从脖颈温热地倾注而下。

热水洗去了一身疲惫，疼痛似乎也减轻了。

祁洛身体绷紧了。

“你不洗吗？”

祁洛确实感觉眼睛刺刺地疼，但或许是河水稀释了污染，并没有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一片静谧中，祁洛什么都看不到，却能感觉到落在按在背后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林星第三次说。

祁洛的喉结滚了滚，不顾后背疼痛，局促地向后挪去。

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

揉按的动作一顿，她沉默了许久。

她凑得极近，呼吸轻浅，无声地打在他赤/裸的肩膀上。

那她现在是怎么看他的呢？

林星的手指抚上他已经青紫一片的后背，动作很轻地冲洗按揉，试图替他化开淤青。

“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