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茶餐厅二楼，看着那面镂空雕花屏风，林留溪有一瞬的失神。

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林留溪并没有欢喜，相反更多的是担忧，她又问：“您有事找我？”

回学校，没意见吧？”

车子匀速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拐过两个路口，眼见不是往学校的方向开去，林留溪刚要询问，手机响了。

谢昭年瞥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看着玻璃前的车况。

谢昭年眉梢微挑，略一颔首。

谢昭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启动车子，没再言语。

她和谢昭年道歉。

电话那边的林明凯斥责了她几句，话是说得一句比一句难听，最后甚至说出了狼心狗肺等字眼，林留溪觉得实在没意思，就把电话挂了。

看了眼谢昭年，她正要摁掉电话，就听到他说：“不用在意我，你可以接电话。”

她话里的调侃和撮合显而易见，林留溪不知如何招架。

不过她恢复得很快，片刻后，她握住茶杯，看他，说：“我猜到了。”

思忖间，她听到谢昭年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

言外之意再明确不过，那晚在楼下遇到她并非偶然。

前几次见面他的冷漠疏离显而易见，没道理，突然对她有了兴趣。

更直接点，那会她和父母的谈话恐怕他一字不落全听了去。

她想，怎么就那么巧？

但藏在这故意之下的谜底是什么。

林留溪神情恍惚，应了声好。

她拿起托特包，和两位奶奶道别，走出宅院，看着前去倒车的谢昭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林明凯的声音很清晰地在车室内响起：“阿溪，我和你妈妈待会的飞机，那老房子你卖不卖都无所谓，我们是铁定要卖的，你不同意我们就上法院。”

恰好就是那晚父母约她见面的那家，也是在这家茶餐厅的门口，她接到了谢昭年的电话。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下，林留溪往窗外看去，这一看，她本就不怎么明朗的心绪，这下是乌云密布。

可以预见的是，两场相遇并非偶然，确实是谢昭年的“故意而为之”。

谢昭年斟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见她盯着那扇屏风出神，他也没藏着，直接露出底牌：“那天晚上我和朋友在这桌用餐。”

饶是谢日的下午，这座城市的交通亦是堵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全是挨挨挤挤的车，为这慵懒的黄昏平添几分浮躁。

“对不起。”

谢昭年笑了，笑意淡淡，说：“不用说您，我还没那么老。”

“林小姐，我们谈谈？”

鬼使神差的，林留溪就接了。

最后一个秘密

林留溪没应声。

林留溪瞳孔倏地放大，一双明净漂亮的眼睛没了往日的光芒，剩下的只有失落。

走神间，车子缓缓在她身旁停住，副驾驶的车窗降下，坐在驾驶座的谢昭年微低头朝她看来，淡声说：“上车。”

看了一会，谢昭年再次转过脸，朝她看去，这次不是短暂停留，而是久久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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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前方的车子陆续移动。

她捏紧手，转过脸，迎上他的目光，脱口而出：“你知道我在赵奶奶家做家教？”

林留溪知道他在看自己，但他没作声，她也就揣摩不透他的目的。

茶香氤氲，谢围安静至极。

林留溪并不是个反应迟钝的人，将那个晚上和今天突然见到谢昭年的事稍微联系起来，浮在心间的疑惑迎刃而解。

车子停泊的地方，斜对面是一家茶餐厅。

她没来由的不自在，声音都轻了许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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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料到他在意这个，正要道歉，听到他说：“不用道歉，我确实有事找你。”

是林明凯打来的，自从那晚谢昭年帮忙拉黑父母的号码之后，这几天他们轮流换着新号码给她打，期间也到学校来找过她，每次林留溪都避而不见。

她尚且不知道。

谢昭年及时帮她解围，说：“我送你回去”

她犹豫了瞬，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过了会，见他还是沉默着，而前边的车没有丝许挪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