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谢衡之偏偏在这个时候久滞宫中，让亦泠得不到一个准信，只能胡思乱想。

可消息是沈舒方传出来的。

若是谢衡之执意要牺牲她去联姻，她就……和他同归于尽！

亦泠频频望向窗外，灯火通明的院子里，仍然没有谢衡之的身影。

曹嬷嬷说是去厨房盛汤，也迟迟不回来，弄得亦泠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立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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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上下打量一圈，他问：“你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

许久，他平静地说：“对。”

谢衡之忽然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问：“你不想我答应吗？”

他垂眸轻嗤一声，低声道：“这太子妃倒是紧张你得很。”

她立刻站了起来，想先一步去开门。

偏在这时。

他带着一身寒气进来，反手合上了门，随即脱了大氅，抖落一地的雪。

“你不想去吗？”

谢衡之目光忽然一凛，与她久久对视，问道：“今日东宫来人了？”

“为什么要你联姻，你自己不知道吗？”

亦泠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知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丢下这句话，谢衡之沉沉地看了亦泠一眼，随即转身踏出了寝居。

自己找上门来了。

亦泠甚至都不敢直接开口问，怕听到自己最害怕的答案。

起身后，却又踟躇不前。

犹如晴天一道霹雳，在亦泠耳边轰然炸开，炸得她脑子空白一片。

“这怎么可能？”亦泠心跳不已，浑身热气上涌，“我已经嫁人了！”

转过头，却见亦泠僵站着，警惕戒备地看着他。

“他们疯了，你也跟着疯了？”

若谢衡之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那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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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作为亦泠的丈夫，谢衡之却仿佛是个局外人，丝毫不慌，反倒依然端详着亦泠。

“你今日……为何回这么迟？”

“胡拔，当真要我联姻？”

她还是不相信胡拔仅凭一句“钦慕已久”就能要她以人妻之身去和亲。

看着她慌乱，看着她紧张，最后却说：“胡拔人可不在乎这些。”

窗外寒风呼啸，枯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宫中有要事缠身。”

在这方面，谢衡之向来是敷衍了事，并不打算细说。

可他这会儿说完，却感觉到了亦泠的不对劲。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亦泠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亦泠一听就知道是谢衡之。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浮了上来。

随着外头冷风的侵入，谢衡之踏了进来。

竟然是真的！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衡之没有立刻回答，反倒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从她脸上一寸寸扫过，似乎是在探究什么。

亦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咬牙切齿道，“谢衡之，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怎么敢要我联姻！”

亦泠浑身忽然如坠冰窖，抬眼看着谢衡之，一字一句道：“你答应了？”

亦泠没说话，默认。

说着，他一步步逼近亦泠，漆黑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他的意思。

回过头，果然见亦泠浑身紧绷，似乎在极力保持镇定，眼神却暴露了她的紧张。

方才进来时带入的冷气还未完全消融，随着他的离开，又涌入一股寒风。

问出这话的时候，亦泠垂在腿边的手已经徐徐上抬。

亦泠一动不动，紧紧盯着他。

面对亦泠的愤怒，谢衡之依然平静得可怕。

她是太子妃，若非确凿不移，绝不会让逢渝赶来通风报信。

更无法理解胡拔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举国相助大梁攻打北犹，即便她的才名远扬天下，也不该是胡拔人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