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亦泠看着神棍的讪脸，目光忽然凝住，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清明之感。

“春叶，看这人也是疯得可怜，你去我那里取些铜钱打发他走吧。”

亦泠在厢房里来回踱着步，思忖着该如何撺掇谢衡之去一趟高人口中的“鬼市”。

亦泠冷哼一声，心道春叶骂得好。

亦泠轻轻叹了口气。

亦泠闻言，心想既然无法求得解除她这怪病的法子，早早消灭了瘟疫，她也好离开这个险境。

“施主，若非性命攸关无可奈何，你也不会来到此地，不是吗？”

“这鬼市在哪里？”

师的弟子，也不怕遭报应！”

于是她叫来春叶，询问谢衡之和章县令去了哪里。

突然对上这神棍似洞悉一切的眼神，亦泠心里咯登一下，话语也猛顿。

“放肆！”春叶立刻呵斥道，“什么李代桃僵、鸠占鹊巢！这可是朝廷命官之妻，圣上亲封的诰命夫人，由不得你在这里出言不逊！”

“折寿啊……不是什么大事。”

这、这不是江湖骗子，这是给她遇到世外高人了！

那神棍却看都不看春叶一眼，只直勾勾地盯着亦泠，意味深长地说：“当真？”

“贫僧只是想提醒施主，这鬼市阴气重，常人去了会折阳寿的！”

“施主的病症贫僧虽然无能为力，这瘟疫却是有法子的。”

这衣衫褴褛的神棍笑了笑，一派从容。

神棍答得很坦然。

“可……”

“不知。”

“当然是真的！”

春叶说，“夫人您找大人有事吗？”

于是她说：“那大师您快快告诉我药方。”

“……”

她似乎没察觉什么异样，只觉得这疯子还在胡言乱语，抄着扫帚随时准备继续轰人。

亦泠：“……？”

不想那神棍听到亦泠的指责，却嬉皮笑脸地说：“施主此言差矣。性命攸关之时，李代桃僵，鸠占鹊巢亦实属无奈之举，施主是有大机缘的人，应当比贫僧更加深谙此道才是。”

以他的性子，定然是不会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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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人却卖起了关子。

难道此人当真看穿了她的身份？！

亦泠心头忽然狂跳起来，强撑着镇定。

既然是去悲田坊看望病人，她定然不能急吼吼地让人把谢衡之叫回来，只能等他先忙完。

亦泠怒道，“我不是真的难道还能是假……的。”

“瘟鬼降世，药石无医。”这人老神在在地说，“唯有鬼市，可找到将瘟鬼引回去的法子。”

但人命关天的事情，试上一试总好过不管不顾。

竟然连她身上的毛病都知道。

“什么神神叨叨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走到窗边，抱着双臂张望四周。

亦泠闻言，抬起了眉梢。

“那是什么？”

但若没有日头，也是冻得人手脚冰凉。

“施主打算去瞧瞧吗？”

回过神，亦泠立刻扭头看了春叶一眼。

等她跨进垂花门，亦泠立刻上前，低声道：“大师既然知道我是为了活命才不得不来此地的，可有解除我身上这奇怪病症的法子？”

“那您今日前来是想做什么？”

“啊！施主真是舍生取义功德无——”

别过来！

蒙阳州的冬天不如上京酷寒，常年见不着几片雪。

“没，我只是随口问问。”

亦泠：“我让我夫君去。”

这一看，竟然发现章府后罩房旁有一座木头搭起来的高塔，极为简陋。

春叶十分不情愿，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黑着脸去取铜钱。

“谢大人应当是和章大人去悲田坊看望染病者了。”

亦泠：“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