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有雨丝飘了进来，带着赤丘初秋的凉意。

亦泠：“那你跑快点。”

穆峥冷不丁问。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亦泠还看着门外。

但耳边却是萦绕着谢衡之临走前的那句低语。

紧接着，手里被塞了一把油纸伞。

亦泠：“嗯嗯。”

-

看着她低头又摆弄起了账目，一副连送客都欠奉的样子。

他看了看雨水，正要迈腿出去时，袖子突然被人拽住。

亦泠立刻说。

“嗯？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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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自说自话，可是眼神却像是在等一个答案。

“这里不能赊账的。”

站在后头许久的穆峥突然开了口。

亦泠“嗯”了声。

镇定了片刻，才说：“您想要买手套的话，我们可以派人送过去。”

目光始终落在亦泠身上，低声说：“我下次再来。”

“不认识。”

-

雨声淅淅沥沥，亦泠随手掏出一张丝帕，盖在了自己脸上。

“你认识他？”

“我下次再来。”

她闭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亦泠骤然回神，目光还有些恍惚。

谢衡之回过头时，亦泠已经低着头再次朝柜台走去，什么都没说。

走到门外，发现这雨竟然越下越大了。

方才为什么要给他一把伞？

“可是——”

他声音不算很大，却足够突兀。

谢衡之点点头，却说：“我今天没带钱。”

谢衡之叹了口气，转过了身。

亦泠走出柜台，坐在了藤椅上，浑身像脱了力一般。

穆峥又看了眼外面的雨。

“我真的走了。”

但谢衡之只当什么都没听见，看都没看他一眼。

谢衡之分明只在岐黄堂停留了一刻钟，可是他走后，亦冷却发现自己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即便下雨天越发寒冷。

穆峥重复道：“你和他认识吗？”

整个岐黄堂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亦泠猛然别开脸。

穆峥走后，岐黄堂里突然空了下来。

他回头看向亦泠，说道：“那我走了。”

于是亦泠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扭头回了柜台里。

穆峥怔怔看了亦泠许久，见她确实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这才失落地拎起了背篓。

明明他们都没有说上几句话。

亦泠甚至不知道谢衡之什么时候走的，抬起头时，他的身影已经模糊在雨幕里。

亦泠没想到他这么坦然，正要说话——

说完，便真的忙起了手头的事情。

这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濛濛细雨。

外头肯定候着他的手下，真是多此一举。

“你把你的东西带回去吧。”怕他追问，亦泠岔开了话题，“我不会养这些，也没有闲工夫。”

穆峥：“……雨好大。”

双双沉默不动片刻，谢衡之垂下眼，看向了亦泠刚才看的地方……

那些强装的镇定直到这会儿才算慢慢消散，可亦泠的呼吸还是难以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