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视前方，俨然换了另一幅模样。

怎么不见得？小景，你不知道。这位县令可会阳奉阴违了，遇上刺史大人是怎么正派怎么来，可一旦到了他自己的地盘，俨然换了副模样。我诊过的病人里，遇到的奄奄一息的十有八九是从这位县令府里扔出来的。”

许济瞪大眼睛，看景霖神情切换地如此自然，前一刻还在和他共诉衷肠，后一刻就开始冷冰冰命令起来了。

许济立马道：“属下即刻准备，还望主上稍等片刻。”

景霖闭了下眼。

“不是。”

“和我待了一年了，那玉佩不觉得眼熟吗？”

许济瞪大眼睛，上下打量景霖。

小学徒抿着嘴狠狠地应下，飞快跑出去了。

“师傅。”景霖清冷地叫出来，却莫名掺了些情谊。他一手覆在许济苍老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景霖放下杯子，从袖中掏出银元，笑道：“不用，怎会让师傅破费，还是算我的。”

似是毒蛇吐出的毒信子，听来让人发毛。

许济点了点头，和小学徒吩咐道：“快把我前些日子上山采的百年人参拿出来，再配上阿胶何首乌那些，大补的药教了你，你总会配了。都算在为师的账上。”

景霖打理好行装，吩咐道，“我要砒霜那些。来的路上有斥候守着，我配不了药。”

更让他寒颤的是，砒霜可是剧毒，专制毒药的药材！

景霖出了门，看到门边还是长长一对人。他抬头望着天，刺眼的光照下来，迷得他眯了下眼。

景霖是想干什么？保命还是想害人？！

许济疑惑：“还要配些什么，你来的时候是没把药室里的药材搬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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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医。”景霖深深地看了许济一眼，挑起眉道，“听不懂么？”

刘霄算了一下，回道：“已有一炷香多了。”

“这些你亲自去配，走你账上。”

不，是过了九日了。

“这样啊。”景霖轻轻吐出口气，“那弟子还是得养好身子，如今我这副模样，可经不住他这么嚯嚯。”

景霖抬脚撑了下许济的膝，将人抬起。

“原来你竟是——！”许济震惊地跪了下来，要对景霖行礼。

这语气，这不容置喙的语气！

“刘霄，过了多久了？”

许济感动一瞬，正要阻止。却见景霖又说：“再给我配几位药材吧。分开的。”

景霖却笑道：“辛苦许大夫亲自给我送到府里了，我先行一步。要去解决点麻烦。”

许济方才和景霖聊了一通，知道这“麻烦”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这是不止要找药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