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景霖弯下身,撕心裂肺的咳。
所以即便宋云舟为他做了这么多事,也没有说过这句话。
宋云舟常说“你喜欢我”“你爱惨了我”,诸如此类的话,但他从没有说一句“我喜欢你”。
“云舟。”景霖又唤道。
景霖想到自己给刘霄磕头。
因为景霖一直没让宋云舟讲过。
宋云舟把药拿来,愁道:“我没怎么下山,药不多了。怀玉,你教我药理好不好,我出去给你采药来。”
——“你要是现在听不懂,不想听。那么那几个字我可以不说,也可以等你想通了之后再说。”
景霖不敢去想林子那间屋子究竟是怎样的横尸遍野,不敢去想成应把刘霄埋在哪里。
宋云舟捧住他的脸,对他说:“怀玉,对不起。”
方才为何要沉不住气骂宋云舟?宋云舟什么错的都没有。他的罪为何要甩给宋云舟,不是说好自己担着的吗。
他闪着泪光,把头偏向宋云舟。
宋云舟自己心里也难受,还能忍住不对他发气。
是他该对宋云舟说。
身上斑驳的血迹凝在衣服上,胸口的血似乎在蔓延,白布带又被染成刺目的红。
他忽地想到宋云舟以前对他说过的话。
——我喜欢你。
但对不起这话,也不该宋云舟对他说。
景霖不骂了,也不闹了。他的泪干了,剩下两条泪痕留在脸颊。
——“这话我今日说了,明日就还会说,后日大后日,日日如此。”
景霖看到宋云舟满脸的愁容,心中生出痛。
平安锁被落在地上,红绳穿着,挡住了景霖的半只眼。这么看着,宋云舟像是从平安锁里长出来的。
要是有用的话,死去的人能活回来吗?
那是在宋云舟表白心意的时候。
“我在。”宋云舟连忙应下。
宋云舟在等待,等待景霖敢正视自己内心的时候。
宋云舟把自己的喜欢毫不遮掩地露出来,一颗心就差没从胸膛里挖出来递到景霖跟前了。
假使一切回到源头,事情会演变到如今这个地步吗?
景霖侧倒在冰凉的地上,胸腔震鸣,落寞地看宋云舟的背影。
那几个字,景霖一直知道是什么。
“宋云舟。”
霎那间,景霖竟觉得好笑。
宋云舟慌乱地去取新布带,嘴里喊道:“怀玉,躺着!我给你换药!”
一切其实是他咎由自取。
那是因为景霖从来不敢真正接受宋云舟的喜欢。
对不起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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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