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丽兹酒店，那个中秋。

甚至,分辨不出前中后调具体都是什么味道。

“你也觉得，我是在和谈敬斌斗气？”谈裕从口袋里抽出帕子,心不在焉地擦着手。

连亲近的兄弟都这样认为，大概外面那些人也都会这样想。

但也从此上了他的禁忌名单。

为了一个曾经羞辱过自己，还和别的男人订过婚的女人。

没有称谓，因为他叫不出口那声小嫂子。

鼻尖还萦绕着她身上携带的香气,那时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香水。

就像是一直执着于想要吃糖的小孩，执拗执拗着，就只在乎结果，不在意过程了。

“你就是敬斌哥哥说的那个，私生子，对吧？”

他差点忘了，曾经看不起他，羞辱他的人里，也有她罗意璇。

闻声回过头，手里还攥着酒杯，杯里是还没喝完的香槟酒。

谈裕捏着鱼食的手猛地收紧，仅仅迟钝了两秒，就又恢复如常。

他只闻到了很甜很甜的葡萄味,还夹着很淡的花香气。

巧的是，那一晚的天台上，也有她。

——

明艳，甜美,这两个词在她身上完美地融合,一点也不打架。

只是没人记得。

池子里的锦鲤打了个挺,翻腾在水面上，发出了啪啪的声响。

葡萄诱人的甜香,木兰花的高贵，调和在一起，一点也不冲突。

想要跟她说句话，哪怕一句。

“难道不是吗？罗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为着娶她，跟你们家老爷子没少吵架吧，何必呢？”

香水是好闻的。

说不定，她也这样想。

但那一晚，或许是因为生日的缘故，他突然生出了莫名的勇气和渴望。

所有的勇气,所有的期待，都在这一句话之后，碎裂成刺痛人心的玻璃碴儿。

和她一样。

吃过晚饭，长辈们在聊生意上的事。

紧接着，她开口，讲出了他这辈子都没法忘记的话。

很好听的名字。

是啊，何必呢？

今天不止是中秋，也是他的生日。

这又是何必呢？

撑腰

于吧，没必要的事。”

明媚娇艳的人，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谈裕语塞，垂下眸子，不打算解释，也解释不清。

光之缪斯。

他并不在乎。

更何况，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如果是以往，他肯定会尽快离开，权当看不见，更不敢靠近。

谈裕借口出来透气，站在露天阳台上，想要看看见天的月亮。

笔挺地刺入他的心脏。

“出来过中秋,谈伯伯竟然还带上了你。”罗意璇一脸被扫兴的模样，斜睨了他一眼,将手里的酒杯放在一边的高脚台上,没再说什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走过去，只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不重要，没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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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他们各自站在两端，是他先注意到她的。

月色温柔，十八岁的少年，青涩，单纯。平静的躯壳下是热烈的期盼。

——

“中秋快乐。”

回忆收缩，谈裕敛了敛神色,将手里那把鱼食都丢进了池子里。

张了张嘴,谈裕很努力地想要解释,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话也说出不来。

她淡漠的神情寻思扫了过来，在看清他的模样时，杏眼里的光冷到了极点。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谈敬斌送她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