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目光轻颤，他不敢说话。

如果她知道——

他呼吸急促，盯着面前人，看着对方无畏无惧的眼神，看着她仰头看着他，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让人恨不得掐紧掐碎。

“我要你只看到我一个人，”谢恒终于正色起来，语速带了几分压迫，“只听见我一个人声音，只同我一个人说话，只对我一个人笑，只对我一个人好。”

他脱口而出。

“那就一起。”洛婉清笑起来，没有半点犹豫。

“好。”

是幻觉。

洛婉清目光轻转，她看着他眼中毫不遮掩的欲望，心上轻颤，却还是开口：“好。”

“我要你放下江少言。”

“我尽量。”

两人对视许久，他试探着抬起手指，轻轻点在她额头。

谢恒漠然看着她挣扎，似是在他意料之内，他控制不住自己，在水下压着她的脸逼贴到自己半身。

其实早在刚才她就走了，她一直理智、冷静、审时度势，她和所有人一样，会在合适的时候抛下他，轻易放弃他。

心中防线在这个认知下一点点溃散，他忍不住抬起手，将手缓慢插入她的发间，掌住她脑后。

“我要你死呢？！”谢恒猛地将她一把拖到身前，语气忍不住激动起来，“陪我一起死呢？！”

她心上发颤，感觉他用手压着她，她的面颊贴在他身上，第一次这么直面他。

“你知道了，”谢恒低头，唇忍不住流连徘徊在她唇盼，试探着道，“你能给？”

这样的洛婉清，怎么会留下？

“若我要你呢？”

如果她知道他是过去一次次放弃她的谢恒。

“想。”

是曼陀罗香的幻觉，和他一次又一次幻觉一样。

“不是什么都能给吗？不是说好吗？那就来啊！”一片轰隆水声中，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喘息中带了几分疯狂的质询落到洛婉清耳中，洛婉清动作一顿，隐约明白他想要要什么。

“好。”洛婉清答得温和。

抓着洛婉清头发的手不自觉收紧，他死死屏住呼吸，整个人都绷紧肌肉，不可置信看着水下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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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所有动作顿住，再说不出话来。

洛婉清不会回来。

她知道他在逼她，想要逼她走，她不甘捏紧指骨，听他隔着水声低喝：“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你当我是什么好人？柳惜娘，做不到极致别开口，走不到最后别出声，张嘴就来，你当我……”

这是道宗驱邪法印，他目光轻动，有些不确定开口：“那我要你今日别走。”

“有多贪？”洛婉清迎上他。

听到这话，谢恒低头笑出声。

“好。”

又或者是幻觉。

冰冷的泉水一瞬灌入口鼻，洛婉清瞬间屏住呼吸，本能性的挣扎起来。

谢恒喘息声忍不住重了几分，他却不退，只道，“你想知道？”

她的身体半跪在水底，手轻轻攀附在他衣角，随着肺腑中气息流散，她的手指也一点一点握紧，像是攥在他心上，发紧，发疼。

“给。”洛婉清隐约明白他想做什么，喑哑道，“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她刚才已经走了，回来的是他的幻觉。

“我要你独属于我。”

她能崔恒拿着自己全部一赌时还慎重思量，最后拖到来不及去听风楼；

话没说完，他声音猛地止住，整个山洞一瞬安静下来。

她能在崔恒死后这么快清醒，冷静从容和他在姬蕊宫重逢。

水妖一般的女人，头发飘散在水中，随着动作轻轻荡漾，忽远忽近。

她知道他是骗她推着自己去死，还想继续骗下去的谢恒，她又怎么会回来？怎么会这么平静又坚定注视着他？

说着，他瞬间变了脸色，一把将洛婉清压入水中，重重砸出水花，冷喝开口，“那就来！”

他身上的伤太明显，她注意过他的手，他有那么多的蛛丝马迹，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

他喘息克制着手指用力的冲动，忍不住想将这个美梦做下去，轻声道：“贪得无厌的人。”

洛婉清不会这么回他。

她那么聪明的人，应该在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身份。

他掌在她脑后的手用了力，笑着道：“好？”

“我要你心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