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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江挠挠头，看见郑知微含水吞了一口药，问道，“你不舒服？”

可是这一切问题都没有问出口，电话没有被接通，而这些问题也盘桓在她的脑海中，久了，搅成乱麻，黑压压地侵扰了郑知微的睡眠，让她做了噩梦，从梦里哭着醒了过来。她哭了很久，一直没能再入睡。

她在梦里苦苦寻找妈妈，却只找到妈妈苍白的尸体。

郑知微没有告诉宋澜，她想妈妈了，突然就很想妈妈了，她也没有告诉宋澜，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快要记不清妈妈的眼睛，以及笑着的模样了，她也没有告诉宋澜，梦里她曾去找宋澜，拜托她陪她去找妈妈，而梦里的宋澜只是看着她，最终拒绝了她。

她们简单聊了几句，到最后，郑知微都没能把那噩梦说出来，她没有说出自己梦见了太久没见的妈妈，梦里的妈妈面容模糊，几尽磨灭，在梦里，妈妈说，“宝贝，妈妈要走了。”

“嗯，有时间了就去。”郑知微话刚说完，就见詹新国领着大家口中的老婆婆走了进来。

郑知微点头，“我曾想找她，看看有没有什么是需要帮助的，可一靠近她就跑远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电话通了，宋澜的声音亲切地传了过来，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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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知微刚坐下不久，就见李玉江走了过来，一边还说，“外面那老婆婆最近是不是一直都在这边晃？”

春风击打窗户时，她的牙又猛烈地痛了起来，而她，也还没有去拔牙。

梦里的妈妈只是摇头，然后逐渐消失。

天亮时，她尝试着再给宋澜打了一个电话。

詹新国一年过50的人，平时说话总是高声昂首的，可如今蹲在老太太面前的他却俨然一副乖顺的模样，因为老太太耳背，詹新国说起话来，声音仍是高昂，可语气语态却是有了太过明显的温软。

“去那边。”妈妈指了一个地方，遥远到看不清形状。

“牙疼就去看看医生，别耗着。”

“妈妈去哪儿？”小小的她拽着妈妈的裙子。

老婆婆仍旧有些胆怯，迈入办案大厅的脚似乎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她只是跟在詹新国后面，在他的搀扶下，端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早上好啊。”

郑知微坐在床边，抹掉泪水。

郑知微心安了，泪水也悄然滑落，她说，“姐姐，早上好。”

詹新国给她接了一杯水后，嘱咐道，“冯阿姨，你现在这儿坐着等一下，我们一会儿就帮你找女儿好吧？”

“没，牙疼，吃点止疼药。”

“妈妈带我一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