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大脑似乎处在一种刚刚睡醒的阶段，懵懂，惶惑。但又跟刚睡醒时不大一样，因为他醒来十数秒，脑内那种近乎虚无的感觉仍旧挥之不去。

“商同学……我明晚才能赶回国内，今晚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弟弟？”

呵呵，这家伙平常在人面前嘴巴倒是挺干净的，连句脏话都不说一句，手机备注倒是挺诚实？

陆屿行听着这声音，感觉自己的生命像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割裂的记忆彼此分离，无法连接。

他用陆屿行的手机打通了他兄长陆云笙的电话。

“你醒啦，”急诊室内，发觉陆屿行醒过来的护士快速站起身，“感觉还好吗？”

理清了当下的形势：他出了事故，被送到了医院。

“那就好。方便的话，麻烦您跟伤者的哥哥联系一下，他拜托我们让你照顾伤者一晚。”

“没有。”商玦唇边重新挂上浅笑，但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我们关系是很好。”

黑密的长睫颤动几下，缓缓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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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们搞错了吗？”

虚焦的瞳孔盯着眼前的天花板出了好一会儿神。

陆屿行从几个词中提取到关键信息。

商玦沉默片刻，揽下了这个活。

“其他部位有没有不适……”护士还在用轻缓的语气询问他的情况。

电话很快被接通。

年轻警官再抬头看商玦时，发现后者的表情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商玦：“您好，陆先生。我叫商玦，是陆屿行的室友。”

脑震荡，擦伤……

在头部因撞伤而产生的钝痛中，陆屿行意识渐渐苏醒。

伪君子。他撇撇嘴，在心里评价道。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出人意料的与陆屿行的差别很大，声音温润平和，只是语气急切，声线微微发颤。

“你好，”陆屿行出声打断她，漆黑的眼睛中情绪有些沉郁，“可以叫医生来吗？我好像失忆了。”

对待长辈，商玦说话还是客气的：“没问题。”

电话那头连连向他道谢。

辣眼的那个。

“我会照顾他到明天，您别太担心。”

但对于发生了什么，陆屿行无法回忆起任何片段。

……

护士声音温柔：“别担心，只是轻微脑震荡，有几处擦伤。没有严重外伤。”

“……”

没有任何回忆将他从这种状态中带出。

挂断电话，商玦垂眼盯着自己在陆屿行手机里那个给他的碍眼备注看了会儿。

他完全搞不明白状况，凭借着仅有的思考能力，答了一句：“……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