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林惊雨蜷缩着,抱作一团,她衣服湿透,下摆全是泥巴,手上擦破的伤口还未处理,有些发炎。她今夜还未吃饭,肚子响起。
萧沂叹气,将她抱起,带她从骇人的墓地,一片漆黑中离开。
“萧沂?”
萧沂送老师赵乾至西郊,刚与之告别,就听一个女子,大半夜跑到墓地,开始哭喊起来。
林惊雨醒来第一感觉是嗅觉,她闻到淡淡竹子清香,很舒服。
此刻,他承认他是个好奇之人。
她委屈的哭声,与呼啸的狂风一道在瘆人的墓地回荡。
萧沂远远望向跪在墓前的小姑娘,天色太暗,看不清,但十有八九就是林惊雨。
与太子马车一样,里面设有案子和茶,只是没有太子马车那般宽敞,但里面点的香料很舒适,缓解她的头痛。
泪水糊眼,女子微睁着双眼。
紧接着是听觉,“醒了?”
马车口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侍卫,木二询问,“殿下,我们走吗?”
那人俯身,声线清润,又带丝轻挑。
“林二姑娘当真是折煞我,再看清些,我是谁。”
好冷,好饿,好难受,好怕。
但绝非是怜惜她。
“答对了。”
林惊雨松开手,她的头很痛,很晕,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弱声一笑,“怎哪都有你。”
不知不觉中,泪水已糊了满脸,仿佛要将所有委屈,所有思念,一并在这个夜晚,在祖母面前哭出。
”
所有倒霉尽数放在她身上,迷糊中她抱紧自己喃喃:“祖母,妉妉很怕,你能不能救救我。”
林惊雨宣泄完冷静下来,她承认,她有些害怕了。
“可是祖母,你夸夸我好吗,妉妉如今很棒。”
林惊雨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只有在祖母面前的时候,她才不用虚情假意,永远肆无忌惮。
只是今天,哭得有些可怜。
一把倾斜的伞,一道欣长的身姿,挡住了风雨,以及骇人的雷电与黑夜。
萧沂神色凉薄,他放下帘子,“嗯。”
林惊雨伸手,拽住他的衣袂,昂头虚弱喊了声,“祖母。”
只听男子笑语,声如冷泉,与耳畔的风一道送来。
萧沂手一顿,瞥了眼死气沉沉的人,又望向雨夜。
朦胧中,她看见一抹光亮愈近。
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林惊雨用手腕擦去雨水,她蹙了蹙眉,那张脸在朦胧中逐渐清晰,高鼻剑眉,眸子光影浮动,眉稍挑,凝望着她。
萧沂才说完,林惊雨就皱眉倒在他的怀里,额头紧靠在他的胸膛,昏迷过去。
林惊雨缓缓睁开眼,她脑袋很痛,扶着额头,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马车里,车帘吹起,可见外面夜色。
“我也有这个疑惑。”
男人掀开帘子,望向墓地。
“此刻,倒还是希望你聒噪些。”
狂风呼啸,雨水与泪水一同砸下,渐渐倾盆大雨,冲刷着西郊泥土。
萧沂坐在她的面前,香炉袅袅一缕烟,他正用帕子擦拭着袖子上的泥土,全是抱她时,被她裙摆给沾上去的。
一瞬间,墓地上的野草枯枝如恶鬼招手。
雨水刺得她眼疼,林惊雨看不太真切。
待车轮滚动时,他想起那滴眼泪,恍若还残留在他指尖,他又道:“不急着回宫,今日无聊,想听戏。”
“祖母,你看,你不在的日子,连老天也欺负我。”
下药倒计时10
雨夜之中,马车滚滚。
只有她,才那么爱哭。
灯笼早已被雨水打灭,四周漆黑一片,天地间唯有远处马车有一盏灯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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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新奇,但他不是个好奇之人,实乃是声音熟悉,鬼使神差让他多停留一阵。
“哪来的孤魂野鬼,在墓地里哭得这么狼狈。”
天黑得可怕,雷声骤响,将黑夜劈出一道口子,惨白照着大地,势浩大。
她以为是上天眷顾,却不曾想是霉神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