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李肆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时，那把烧得窜了天的火才略略落了下来。他忽然放开了顾云雾，用手背捂住嘴，有些羞怯地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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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过后又搬出浴桶，打水烧水，再倒进浴桶里。

太丢人了。李肆的眼角微微发了红。

“抱歉。”李肆别开了脸，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李肆回到院子的时间比往常晚了许多。夜幕已经完全降了下来，虫鸣声伴着清风徐徐而来。

李肆在想，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四哥，你感觉好点了吗？”顾云雾有些小心翼翼地向他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顾云雾深深地看了李肆一眼，静静地松开了抓住他的手指，任由李肆扯掉了腰带，脱掉了外衣，最后到了里衣的扣子。

从回来就不置一词，看着好像是在忙碌，是在照顾对方。实际上一整个晚上，他不过是将他冷漠地晾在了一旁。

到家后，李肆一如往常，动作麻利地烧饭做菜，摆盘洗碗。然后在饭桌上给顾云雾夹了好多好多菜，把他的饭碗都堆成了座小山。

顾云雾一袭白衣，正拎着一纸提灯，站在院门口等他。

顾云雾这才抓住了他的手，说了一句：“四哥，我自己可以。”

顾云雾的手向后退了几分，手指落在了他的袖口上，轻轻一拧解开了袖扣。

“我愿意照顾你。”李肆说道，声音听上去有些烦躁。

好像只要这么马不停蹄地忙碌着，李肆就不会被心里的那一大片迅速增生的荆棘追上似的。

太丢人了。李肆心想。一直以来，顾云雾面临的是更加复杂混乱的局面，他都一个人独自撑了下来，从没有向自己抱怨过半句。

因为纷乱的事物而疲惫不堪，亦因为无能为力而愤怒不安。

心。

他一把扣住顾云雾的后颈，几乎是用咬的吻住了他的双唇，紧接着便是舌与舌之间的侵略与掠夺。

所以李肆无声地发了脾气。而顾云雾则是无声地照单全收。

李肆此刻心乱如麻，他抬眼看着顾云雾，无言地牵起他的手，拉着走了回去。

李肆的手指滑过顾云雾的肌肤，那些滋生在身体暗处的焦躁便自燃成了一把大火，热气在他的胸膛里横冲直撞，涌向了四肢与大脑，变成了呼之欲出的情欲。

无论李肆在干什么，顾云雾一直跟在他身后，既不搭手，也不搭话。他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站着。

李肆将洗澡水放好，又反复地试调了几次水温，终于转身看向顾云雾。他走了过去，伸手便去扯他的腰带。

他上辈子出生在安南镇。他是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