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颠鸾倒凤，没有耳鬓厮磨，她就这么躺靠在苏御怀里，两人裹着同一条被子，沉沉入眠。

为什么郎君们都会长胡子，而女郎们却不会呢？

苏御长得很好，眉长入鬓，鼻子很挺，唇形也很好看，紧闭着的眼睛若是睁开更是深邃夺目。

顾夏几乎是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顾夏手一顿，当即意识到他其实早就醒了。

“世子妃此举高明。”张嬷嬷也回过味来，连连赞叹说，“夏姨娘前阵一直称病没来向您请安，您这补品一送过去，既是赏赐又是敲打，外人看了只会觉着您大方体面，反倒是她，一个妾室，恃宠生骄，上不得台面。”

顾盼扯了扯嘴角，不甚在意道：“再怎么说，我也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更是她的嫡亲姐姐，不过说她几句，世子还能为了这就跟我翻脸不成？”

迟疑着，顾夏又朝他伸出了手。

她轻柔地抚着苏御的脸，是那种极缓慢、极细致地抚摸，仿佛是要通过摸索来完全感知他。

顾夏一直都知道他生得好看，但她很少这样直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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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顾盼抬手打断：“我乏了。”

苏御嗯了一声，却没有动，想了想，他问：“好看吗？”

可现在是大早上啊！

苏御睡得很沉，瞧着一点儿也没有被外头呼啸的风声给吵扰到。

“怎么不回答？”苏御轻笑着再问。

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他有动静，又悄悄睁开眼去看。

她很怀疑。

清莹却没这样乐观。

听着耳畔那沉稳有力的呼吸声，顾夏犹豫许久，还是抬手朝前伸去。

张嬷嬷也很赞同：“不错，咱们可不能一直顺着她，总要做出点姿态来。”

顾盼轻轻笑了一声，虽未置一词，可她显然也存了这样的算计。

“奴婢伺候您歇息。”张嬷嬷说罢，就上前去扶顾盼。

“别动。”苏御出言警告，他的声音很轻，沙沙的，暗哑低沉。

过了一夜，苏御的下巴处冒出了短短的青茬，摸着有些刺手。

茶花

顾夏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没有要醒啊。

张嬷嬷还在盘算：“夏姨娘明日接了赏，若前来谢恩，您便藉机敲打敲打她。她若是不来，就更坐实了她恃宠生娇的事实，无论怎样，这赏赐送过去，对您都是有利的。”

屋外风声不歇，檐角的风铃在风里叮、叮、叮地响着。

苏御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我，好看吗？”

顾夏听罢，真就不敢动了，每回苏御用这样的声线同她讲话时，他们都会……那样……

……是要醒了？

大腿内侧清晰地触着一道坚硬，顾夏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身子一僵，当即便红了脸，挣扎着想要推开苏御，却没能成功。

顾夏见他睡得这么好，不由想起他前天夜里拉着自己荒唐而晚睡的事，昨天又是复印开朝的第一天，衙门那边指不定怎么忙碌……

苏御懒懒地哼了一声，没有开口回话，但依旧压着她没动。

顾夏觉得十分好玩，不由多摸了那儿几下。

屋外晨风阵阵。

顾夏想着，不觉朝前靠了靠，她想看个清楚。

顾夏飞速地缩回手，闭起眼睛装睡。

这一晚，顾夏睡得格外安稳。

清莹听张嬷嬷这般说，心神也稍稍定了一些，说：“亦不可敲打太过，五姑娘身边的那个朱嬷嬷，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日光透过幔帐渗进来，打在睡在外侧的苏御的脸上，投下半边阴影。

四目相接，顾夏被吓了好大一跳：“爷，您醒了啊……”

可还没等她细看，苏御猛地睁开了眼。那双眼黑沉沉的，藏着云搅着雾，异常的深邃从容。

“什么？”顾夏不解。

顾夏正细细摸着，苏御的睫毛突然动了一动。

许是昨日白天睡多了的缘故，隔天早上，顾夏难得地比苏御早起了一次。

，哄骗她，利用她。

顾夏红着脸看着苏御，几次启唇欲语，好半晌才开口说道：“您该起了，还要去衙门当差呢。”

猝不及防被压了个实打实，顾夏气恼地推了推他：“您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她们真得能在王府里制造出不利于五姑娘的传言吗？

想到这里，本欲起身的顾夏不敢动了，就这么仰着脸，静静地看着他。

话音未落，苏御便精准无误地攥住了顾夏的手腕，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肯定是累了。

苏御依旧闭着眼睛，一呼一吸沉稳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