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还睡着，睡得很沉，昏暗的帐子里，年轻紧致的肌肤散发着珍珠似的光泽，白皙中透着红晕。

顾夏笑盈盈地冲苏御福了福身，说：“妾身总算没有错过您出门。”

苏御侧过头，嘴唇轻轻地贴了贴顾夏的鬓边：“真乖。”

顾夏抬起眼，就对上了苏御黑沉沉的目光，他说：“你的任何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小事。”

顾夏想了想，说：“我都喜欢，您呢？”

那时的生活虽然清苦，却也简单，没有现在这么多烦恼。

将她的唇吻得晶亮，苏御稍稍退开了点。

“您快点睡吧。”

顾夏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定是累了。

会是因为顾盼吗？

顾夏听着他低低的声音，心软的不行，便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最后将她拉入失控的漩涡中去。

温柔也可以铸就一个牢笼，让人心甘情愿地走进去，明明大门敞开没有落锁，却再也无法逃脱。

喜儿伺候着顾夏饮了半盏温水，她才重新躺回床上。

又洗了一回身子，床上的褥单也换了套新的。

她虽然怀念过去的自在，但她更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那时似乎是带着小叶在尚书府的偏园里赏花。尚书府的东北角落有一小片桃树，桃月花开，桃花灼灼，她还折了好些桃花和柳枝编了个花环戴在头上。

顾夏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说：“您那时一定很忙，妾身这点子事还是不麻

顾夏见状，抬手拦下安顺，笑着说：“让妾身伺候您穿衣吧。”

这一晚，顾夏着实被狠狠折腾了一把，等苏御让人送水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累地连小手指头都动不了，只剩下干喘气的份。

“这是咱们……一起后，您头一回出远门，妾身想亲自送一送您。”顾夏微垂着眼，低低地说道。他对她实在太好，事无钜细都替她安排妥当，她也总得有所表示。

顾夏原以为在苏御这样无尽的宠溺中，她已经忽视他们之间的许多问题。

苏御的语气很郑重。

迷迷糊糊间顾夏听到苏御悄声问她：“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我教你。”

他是想同她有孩子的，可他现在又还不能同她有孩子。

等苏御从净房里出来，便看到原本该熟睡的人已经站着等他了。

温热的呼吸轻拂在鬓边，微微有些痒，顾夏往下缩了缩脑袋，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露出的两只眼，亮晶晶的。

她在想去年三月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

送行

可一提及相关的事情，他们间的那些问题又会重新冒出来，根本逃避不开。

苏御撑着头，认真地看了顾夏好一会儿才从床上起来。他舍不得吵醒她，便没叫人掌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亲自到门边吩咐下人送水进来，连洗漱的声音都放得很小。

苏御唔了一声，将她往怀里又揽紧了些，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传出平稳的呼吸声来。

“夏夏。”苏御突然唤了顾夏一声。

“明日我就走了，这一走便是大半个月，你舍得拒绝？”苏御凑到顾夏耳边轻声说着，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细细听来还有那么一丝可怜的味道。

顾夏冲她点点头，示意她扶自己起来。漱了口，洗了脸，简单地抹了面脂，又在喜儿的服侍下套了件藕荷色的外裳，松松地挽了头发，就算打点好了。

苏御眨了眨眼，难得的有些愣神：“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这时，安顺捧了苏御今日要穿的衣裳走进来。

顾夏一怔，睡意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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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带着肠衣，他们又怎么会有孩子？

第二日，天才微微有点透亮，苏御就醒了。

“我也是，男孩女孩都好，终归我们不会只有一个孩子。”苏御轻轻拍着顾夏的背，沉沉说道。

“世子正在净房里洗漱。”喜儿小声地说。

“真的？”顾夏又惊又喜地抬起头，“可妾身不会骑马。”

可他不知道，他刚去了净房，喜儿就从外边走进来，将顾夏给推醒了。

夏轻轻颤抖。

顾夏眨了眨眼，良久，她小声地回说：“那妾身等您回来，亲自教我骑马。”

可若有选择，顾夏觉得她还是会选择现在。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不想同身边这个人分开了。

“我明日一早就会离开，你乖乖在家等我，圣驾出发去往行宫前，我会回来一趟，到时我给你带匹马儿回来。”

为什么呢？

烦您了，让绾宁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