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缓缓平复下内心的波动，笑笑道：“我没事。”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苏御摸了摸她的头发，觉得她这模样可怜可爱极了。

苏御突然有些后悔。

满室昏黄，衬得顾夏的眼眸分外明亮。

地，郑重地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吓到她了。

她怀孕了，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婴。

顾夏就着苏御的力道坐起身：“是我吵醒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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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顾夏做了一场梦。

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苏御的耳朵里。

“你别害怕。”苏御心疼地扶着顾夏的肩，俯下身，一点一点吻去她脸上那为他而流下的泪水，“梦都是假的，我在这呢，我不会死

苏御也醒了，正半支着身子，满脸担忧地看着顾夏：“怎么了？”

一豆灯火摇曳。

她这样反常的惊惶害怕是因为他。

当梦里的苏御永远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制造梦境的顾夏猛地睁开了眼。

“无妨。”苏御掀开纱帐，将床头那盏巴掌大的银嵌玉座灯点上。

顾夏摇头：“您本来就打算慢慢跟我说的，是我自己，非要逼迫您。”

她这泪也是为他而流的。

苏御见状，忙抬手去扶她。

苏御伸手去摸她的脸，却摸到了一手汗，不觉皱起眉来。

噩梦！

噩梦

“就你哭哭唧唧的那两句，怎么就成逼迫了？

傻话。”察觉到顾夏的情绪很不稳定，苏御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轻声问，“都梦到什么了？”

顾夏没有注意到苏御的疑惑，她低垂着头，声音发颤：“我梦到你死了……被那个掉包的孩子杀死，你怀疑过他的，但我不听，都是我，是我害了你。”

顾夏靠坐在床头，微仰着脸，双目一眨不眨地看着苏御，似乎只有这么看着他，她才能感到安心。

她在哭。

他不该那么一股脑地将事情都告诉她的，她才多大啊，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不满二十的小姑娘……

她细心地教育他，栽培他，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可等孩子大了，却恩将仇报地囚禁她。他说他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早就死了，刚一出生就被溺死了。他还将世子也绑了起来，要当着她的面杀死他……

夏夏机敏聪慧，博闻广识，胆子也大，照理不该因为一个梦而怕成这样才是。

梦中的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

顾夏潜意识里清楚这些都是假的，只是梦，她叫嚣着想要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只能任由自己沦陷在梦里，眼睁睁地看着在乎的人一个个死去。

她两眼发直地望着轻纱帐顶，急促地喘着气，放在腹部的两只手也紧紧地绞在一起，全身都是黏腻的冷汗。

苏御抬起手来，指腹轻轻拭过顾夏的脸颊，毫不意外地又摸到了一手的湿意。

顾夏拉过他的手，轻声解释说：“我真的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都怪妾身太扛不住事儿，让您看笑话了。”

“爷，我真的没有事，这么出了一身汗，反而舒爽了不少。”见对方依旧满脸担心，顾夏再次保证道，她说着，就想坐起身来。

“你才多大啊，能有这样细致的观察力已经很了不起了，老成世故这些东西都是随着年龄增长一点点学起来的。”苏御握着顾夏的手，轻声安慰，“是我太心急了，应该慢慢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