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玳玳不情愿地嘟囔一句，“知道了，”又看他一眼，“你凶什么。”

她的呼吸落在他的颈侧，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明明是错开的，却好似缠绕在一起。

事实上，不是喝了些，是喝了很多。

他离得近，孟玳玳仰头看他，他在她眼里一个慢慢变成两个，孟玳玳找不到焦点，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一侧歪去，陆北及时捞住她的腰，两个人的上身贴在一起，等她站稳，陆北想着要撤手，却偏偏离不开那隔着羽绒服也能感知到的盈盈一握，孟玳玳急着后退，鞋踩到凸起的石板，刚稳住的身体又开始晃，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

陆北先回过神来，偏头过去，灼烫的气息洒在她的唇角，近一些，又远一些，似碰非碰地粘连，他回她刚才的话，“那我以后不凶了。”

什么事儿。司机也笑呵呵地插话，让家里人放心，照晚上这个路况，五十分钟，绝对把人安全送到站。

只有心跳声，鼓噪着各自的耳膜。

陆北严肃下面孔，“孟玳玳，下次喝了酒，要回来，给我打电话，你自己的酒量你不知道，你自己回来，回头真出了什么事儿，有你哭的。”

孟玳玳不看他，将手里的衣服递过去，“还你衣服。”

她语气拖沓，是醉酒的迟钝，尾音上扬，流露出不自觉的撒娇，亮晶晶的眼睛里蒙着迷离的薄纱，一眼乜过来，陆北声音当即软下来，他走近一步，低声询问，“我很凶?”

很轻的触碰，像轻柔的羽毛划过平静的湖面，泛起不经意的涟漪。

“喝了些。”

车稳稳地停到家门口，司机得意，五十分钟还说慢了，四十分钟刚刚好，孟玳玳没有应声，她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人，在要下车还是让司机继续往前开之间犹豫，她还没想好，已经有人走过来叩了窗。

孟玳玳只能和司机道谢，推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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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现在回来了?”陆北也是刚从医院回来，见到她有些意外。

陆北接过衣服，注意到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你喝酒了?”

陆北提高声音，“孟玳玳。”

两个人都怔住，连空气都凝结。

她不喜欢他这么凶。

孟玳玳点头，很凶。

司机是个爱说的，话一直停不下来，孟玳玳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但车里暖气开得足，她的酒劲儿被蒸了上来，昏昏欲睡，脸窝到怀里的大衣上，闻到上面的气息，又蓦地惊醒，她将大衣扔到旁边，头抵上冰凉的窗户，想把自己从昏沉的意识中拉回来些。

孟玳玳垂眸踢着脚边的石子不语。

柔软的唇擦过冷硬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