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塘应声:“姑娘要就寝了吗?”
这铺子临水而建,一走近便透着股沁人的花香。
饮食上已经忌辛辣的人,怎么能再喝酒呢。
闻言,他低头轻笑了声:“同我说这个做什么?”
看着裴熠险些左脚绊右脚摔倒的背影,戚玦轻嗤一声,直到他三步一回头地消失在巷角,她才进门回屋。
戚玦抿了口,那味道清甜芬芳,并不似别处的玫瑰露甜腻,但花香却格外浓郁,的确是好东西。
“阿玦也别多心。”他粲然笑着:“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何时何事,我都会同你一起的。”
戚玦心头一跳,眉睫轻颤,逃避似的将视线转向水道中灯火摇曳的倒影。
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再说话,二人一前一后错身走着,唯余影子交叠。
“起吧。”她道。
得到回答,戚玦强撑着喜悦的脸,忽然就黯淡了几分。
醒来的时候,天刚破晓,天际微白,初露晨光。
“你别多心。”她道:“我只是想同你致谢罢了。”
在身后跟着,虽看不见她的脸,却总觉得她身上有股难言的悲伤。
顿了顿,她道:“不是,你就把我的衣裳挑几身新的,再把金银玉器收拾好就行。”
他便也陪着她,主动沉溺在这片热闹中,没心没肺般傻笑着。
至于旁的东西,宫里什么没有?
“小塘。”她唤了声。
阁楼上,戚玦趴在窗边发呆,明天裴臻的人若是来得早,她可能连送别戚玉瑄都棺椁都做不到了。
侍者端了壶玫瑰露上来,给他们二人斟满了便退下。
她也道:“改天见。”
“这家的饮子我过去常喝,玫瑰露虽不是酒,也不醉人,但吃些甜的东西,总归心情能好些。”
店里的碳火足,一走进来浑身便暖融融的。
不解其意,但小塘还是按吩咐做了。
只不过她心知肚明,这改天也不知道是哪天了。
这一路将有戚瑶护送,季韶锦也会一起陪着她回家去。
忽而,戚玦拍了拍他的肩,似有话要说,他俯身靠近她。
“你若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不管什么事,我都会陪你一起的。”
“裴熠,多谢你。”她道。
抗婚
戚玦是在卖艺人的摊子前停下来的,拨开人群,他们挤到前头。
送到家门口,他道:“改天见。”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从未像今夜这般,他无比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
戚玦心中猝然一紧,呼吸也乱了一瞬……可他眼中带着笑意的笃定,又是那般真切,让她的愧意更深。
他一愣,附耳道:“过些时日!过些时日我同你一起!”
挤出人群,穿行于夜市,裴熠带着她到了家铺子前。
“帮我收拾东西吧。”
明天是戚玉瑄回眉郡的日子,戚家姐妹几人一商量,还是决定把她送回祖坟安葬。
小塘听到她的动静便也醒了,捧着烛台到她床前:“姑娘这是怎么了?一夜都不大安稳。”
见状,他晃了晃拉着的手:“跟我来!”
周遭太喧闹,要听清彼此的话便只能靠喊,只听她道:“我想喝酒!”
戚玦盯着窗户上透着光的明纸,此事鸡叫声已此起彼伏。
如果真的……她真的在心里点破那么点本就朦胧晦涩的心思,那她将无法面对明日的破晓。
戚玦却是一瞬不瞬看着他:“这些日子,多谢你,若不是你在,一切只会更焦头烂额。”
“嗯?”
她看得很认真,被逗得夸张而刻意地笑着,却笑不达眼底……或许,近来变故实在是太多了,她心里难受,才会似这般,嘴上在笑,可眼睛分明在哭。
他们在水边的雅座坐下,此处不似大街嘈杂,能瞧见水道中穿行的游船和画舫,船上还有歌女抚琴高歌。
“收拾东西?姑娘也要回眉郡吗?”
辗转难眠,戚玦就这么迷迷糊糊熬到了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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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戚玦严肃的模样,裴熠愈发不安起来,他眉间蹙起一抹忧色:“阿玦?”
戚玦知道自己不能再和他待下去了,待在一起越久,她那份不舍就越难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