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她又自嘲般轻声一笑：“只怕我这副模样

耿月盈挑眉，摇了摇头：“他那个老狐狸，怎可能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我只参与了算计冯家的事情，其他的我真不知道，而且在你之前，我就已经被陛下关在这了。”

戚玦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难道月盈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耿月盈越是这般，戚玦心里就愈发难受。

耿月盈笑了笑：“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但却是一类人，我会找到他合作，也是因为发现，他居然能够短短一年就不动声色把那么多要职拢在手里，还不惹人怀疑，一定不简单，不过么，从始至终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我们都心知肚明，所以……”

而耿月盈却不甚在意：“无人不知道我是裴臻的情妇，正是因此，无人敢动我这条命，我更是可以随意出入宫闱，有些人即便背地里说我是个娼妇，表面上也不得不恭恭敬敬。”

耿月盈看着她，眯了眯眼，眼神愈发意味不明，过了许久，她才道：“我明白了，多谢提醒，不过我和李子桀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

不丁问她。

四年前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是她此生至痛。

戚玦不言。

阿姐

她轻笑一声：“不过放心，会有人带我出去的，看在你那日帮我的份儿上，有机会的话我会拉你一把。”

“你什么意思？”耿月盈蹙眉。

戚玦松了口气，不语，想了想，她又道：“你不要太相信李子桀了……总之，他未必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以及你们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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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顾着天牢：“你看，利用完了，他就把我丢在这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极其平静：“他们当然不敢对那些大家闺秀起歹念，可我不一样，我臭名昭著，命贱如泥，人尽可欺……所以就算再被凌辱一次又能怎样？你救我做什么？你就不怕他们对你做什么吗？”

如果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她会疯的，更会永远痛恨于自己那时的无能为力。

说罢，她幽幽叹了口气：“而且这个身份，反倒让觊觎我的人更加趋之若鹜，恰好，我贪图他们的权财，他们贪图我的美色，更贪图在君王枕畔偷欢之乐，我便游走于他们之间，周旋利用，让自己在盛京愈加游刃有余，棋子遍地。”

耿月盈却道：“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敢对我那般大胆吗？因为我是盛京城中人尽皆知的荡妇。”

那一瞬间就像是带着她回到了那一日……

四年前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是她此生至痛。

二人对视着，彼此带着警惕又探究的味道。

戚玦眼中泛起些许水雾。

戚玦看了她一眼，没打算把所有真相告诉她，只道：“我知道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复仇，既然如此，最好还是不要相信李子桀，别让自己为仇人所用了。”

彼时她并未想那么多，她只知道，当时她只是想要救自己的妹妹。

戚玦默默，摇了摇头。

却见她话锋一转：“不过我很好奇，我算计过你那么多次，你为什么救我？”

耿月盈看着，眼中微微一动：“你这人倒是……有点意思。”

“什么？”

她失忆的这些年，也只有耿月盈一个人还记得这些仇，独自在盛京苦苦挣扎……这一点上，她没理由，更没资格指责月盈。

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忽而，她对上戚玦的眼神，却蓦地愣住：“你……用这般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你不觉得我下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