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由梅丽莎赐予生命，也应由我们最开始来结束。”他柔声说。

枪声炸裂。

他俯身，指尖卡住林芙后颈，将她半推半拖进那座空坟。

林芙屏住呼吸。

按照亚当的说法，那她也是人偶吗？

林芙愣愣点头，却没法控制颤抖的双腿。

“嘶啦。”

林芙惊恐抬头。

“你的一切，从你拥有自我意识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亚当歪着头，双膝跪地，像坏掉的提线木偶，动作僵硬，仍然想要去捡掉在一边的钱包。

那已经不是人类。

死前，一双眼只在盯着那只掉落的钱包。

而是被赋予了生命的人偶。

亚当衣服口袋里的钱包在挣扎中掉下，他欲俯身去捡，却

淡漠的苍白色如瓷器浮现，裂纹密布。

“砰！”

马什半蹲在她身旁，黑色眼睛静静望着她，低声说了一句：“先别动。”

指尖冰冷，浑身发抖。

天空中，乌鸦群盘旋良久，发出不祥的哀鸣。

“……啊。”

她看着他。

林芙疯狂挣扎，指尖死死抓挠亚当的手臂。

心脏跳动得像是要炸裂开来。

林芙被人拉起身。

圣的笑意。

“伊娃，你应该接受自己的命运。”亚当俯下身，指尖划过她湿冷的面颊，声音低得近乎耳语。

他的脸逐渐褪去了血色的伪装。

亚当闭上眼睛，仰头深吸一口气，仿佛那些低空掠过的黑翼能将他带往天堂。

冰冷的泥土刮过她裸露的肌肤，血迹在墓坑边缘留下一道道斑驳痕迹。

“接受你的命运吧，伊娃，”他轻声说，“我们本该如此。”

不远处，枪口正缓缓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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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与红色瞬间溅洒，他踉跄两步，半跪在泥地里。

黑色羽翼遮蔽天光，空气中弥漫着尸体与枯枝腐败的味道。

亚当仍在微笑。

“乌鸦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他的半边脸塌陷下去，露出木质框架，玻璃质的眼球滚落泥土中，挂着血丝的人造肌肉被风一吹，发出湿腻的颤音。

她侧头，看着亚当的尸体。

密密麻麻的乌鸦在他们头顶盘旋。

他后脑勺被击中的裂纹猛然扩大。

来人站在树影里，穿一身黑衣。

那她呢？

那不是人的皮肤，而是人偶。

林芙一动不动。

皮肤、关节、骨骼、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崩解剥离。

一颗子弹干脆利落地穿透了他后脑。

亚当俯视着她，两手如同无法撼动的钢筋，苍白的脸孔映着乌鸦翻飞的黑影，整个人如同被旧神赐福的祭司。

他发出一声模糊低喃，舌尖掠过嘴唇，却已无法发声。

亚当的头颅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