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庄新华要开车回去，被且惠拦住了。

她截下他手里的车钥匙，“刚喝酒你就忘了？酒驾不是闹着玩儿的，就让司机来接吧。”

为了凸出羊肉的鲜美，京市人都爱用清汤做底。

吃完她更赞不绝口，“这羊肉不腥不膻，好上乘的品质。”

幼圆一出来就说：“好香，快点下肉，我要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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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新华转过身，用嘴型说了句，“我乐意。”

庄新华又指指上面，“不知道吧，沈宗良搬到楼上来住了，他那辆迈巴赫进进出出，连我爸都得了信，没口的夸他是个大孝子。”

粗粝的砖地被洇成土红色，她的手交在背后，在一片黑沉里踩着小步子，慢慢踱回去。

傍晚的那阵雨停了，浓密的草丛深处升起轻暖的雾气，被风吹成棉絮的形状。

“要死，你拿这种事赌运气啊，真碰上就麻烦了，又要你爸爸去卖面子。”

庄新华说：“你这肠胃还是要调理一下，抓服药吃吃。”

把他们两个送到院门口，且惠又折回来。

且惠说：“车就停在院子里吧，改天我给你开回去。”

庄新华调了三盏酱料碟，用芝麻酱拌了韭菜花，加了半调羹腐乳汁和虾油。

且惠介绍说：“好像是盐池滩羊，袁奶奶拿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幼圆看懂了，点点头，“哦，就是她呀，我现在才对号入座。咱院儿里真是卧虎藏龙，随便一老太太都这来头。”

但酒喝太多，字看不大清了，哪儿都虚着一团，索性关上课本。

“老样子了，天一热就没胃口。”且惠伸手别了别头发，“也许过了夏天就好了。”

庄新华摸了下鼻子，“我就那么背啊！喝一回就能碰上。”

“好，等有空吧。”

长发在风里乱飞，夜间扑面而来的清凉，顿时让人清醒不少。

“好。”

铜锅涮肉的两大灵魂，是汤底和蘸料。

幼圆嗯了一声，说：“你也吃，最近又瘦了。”

她坐到长桌前温书，房间里又闷又热，且惠走到八角景窗前，用长木杈支起窗扇。

“我知道啊，听棠因说过了。”幼圆喝了口肉汤，“儿子这一辈里，老爷子对他的期望最高，也是唯一一个养在身边的。葬礼他都没回国，现在当然得来了，要不说不过去。”

说着且惠就给黎叔打电话。幼圆坐在一边笑，“看吧，你就得且惠治你。”

且惠不在这些话题上发言，她夹了肉放到幼圆的碗里，“多吃点。”

庄新华嘴里嚼着肉，竖起两根手指，“袁奶奶的儿子，现在是宁省的这个，你还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