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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后的一丁点侥幸也折戟沉沙,如拨云雾见青天。

霎时间且惠懵了,类似的话她从没有听过。

这一点微末的特别之处,竟让沈宗良感到十分受用,如同养了个不省事的妹妹。

且惠哼的一声,“被您一说,悬着的心都已经死了,还能想什么呀。”

且惠说完,肚子不听话地咕叽两声。

但今天沈宗良告诉她,不管怎么样,结局都是早注定好的,没有可改的余地。

且惠质问上他,一副不客气的样子,“欸,你说清楚,我是哪种人?”

很会回嘴,还很会呛人,也敢指使他爬树摘花,叫他站树下等着。

她哎呀一声扭过身子,“我没有吃完,都扔掉了。”

就她的阴阳怪气永远不会迟到。

沈宗良哦了句,学着她的软调子,“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肯浪费粮食的。”

话说出口,沈宗良其实是隐隐后悔的,为那一瞬间她苍白的脸色。

“好多了。走出了很多年都出不来的死胡同。”

沉默良久,她才喃喃说了一句,“谢谢。”

“”

虽然这是一句实话。但实话有的时候,未必就要实说。

和他独处时,那一点小孩心性才一点点释放出来。

他们不愿告诉她丁点儿实情,由得她整日地假如来假如去,设想这样又设想那样。

她在别人面前总是柔和的,眉头微锁,像二月初的湖畔烟柳,裹着一团未知情绪的轻雾。

见他撇了一眼,她不好意思地瘪瘪嘴,“我没吃晚饭,饿的。”

也许他残忍、冷酷,但这就是事实,而那些美好童真的幻想,根本不存在。

仿佛只要答错半句,这个越不越不讲理的小姑娘,就要张牙舞爪到他身上来。

他拖腔带调的那一下子让且惠想笑。

沈宗良故作吃惊,“下午不是举了那么大串糖葫芦?”

要死,不像个年长者的沈宗良,她更喜欢了。

还以为,她又要点评上一段尖酸话,原来不是。

沈宗良似笑非笑,“但现在心情确实好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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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起胆子凑到身前,沈宗良被拉扯进一团淡淡的香雾里,似乎是格兰维尔玫瑰。

唯一的一个侄女棠因,又怕他怕得要死,恨不得躲开他五里地。

陈老也好,董玉书也好,每一个人都不肯同她讲。

他出言安慰,“既然明白了前因后果,以后就不要再多想了。”

他不失偏颇的口吻,像法官最后的结案陈词,冰冷而客观。

但天可怜见,他那体弱的母亲,根本没条件给他添什么小妹,生下他已是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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