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是谁叫醒了他？

不要看，弥生，不要看。

话说真的没有赢的方法吗？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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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死过一次的人，死亡的未知和恐惧对他都减小了很多。

线的另一头不知道绑在了哪里，总之无边际的坠落感消失，一声不知道算是嘶吼还是尖叫的诡异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宛如锥子刺破柔嫩的脑子，又像虫子撕咬着他的大脑皮层要钻进他的神经里，从精神层面疼得弥生一抽一抽的。

真是，烦死了！

永不苏醒的宁静。

大脑炸开的话，会像榨橙汁一样吗？

要弥生自己说有什么值得骄傲，疼痛阈值算是一个点，实验、生病、打入体内恶魔的血，每一样他都熬过来了。

闹闹大概有不同的想法，所以它每次都会守在弥生身边，像蕾妮说的猫咪守着主人上厕所好类似。

弥生曾经听过分部里一个研究员说，睡眠是死亡的预演，所以他非常害怕睡觉，恐惧到弥生醒来的时候他在工作，睡觉前他还在工作，后来他的工作时长远超常人，埃德加都约谈他了，那个人不打卡也不想睡觉。

上厕所是危险的，所以猫猫蹲在厕所门口守着，睡觉也是危险的，所以闹闹蹲在床头守着。

弥生皱起眉头。

不行，考虑这个的话马上就会输掉。

也不完全算一件坏事，起码解开了他多年的疑惑。

几分钟时间，人就没了。

永远第一个叫醒他的，闹闹。

是闹闹。

没有赢的方法，也不想就这样输掉。

但其实弥生并不害怕死亡。

尽管大脑像装满水的气球，马上就要被挤爆的疼痛不断刺-激弥生，但他还能分出余力想东想西，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天赋异禀。

要死掉吗？

心梗。

那天弥生在场配合实验，其他人冲上前给他做抢救，只有埃德加第一个冲上来捂住他的眼睛。

弥生很少有烦躁的时候, 他尽量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因为作为实验体，一旦有过于强烈的情绪就很可能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很习惯控制自己的情绪, 像是给河流修建大坝一样，只允许平稳水量流通。

弥生垂眸，从指间缝隙处看到那人扫落几排试管，里面黄色和红色的液体流落一地，摔碎的玻璃渣有一小颗弹射到他脚边。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编织出金线拴住了自己。

曾经极度吸引他的东西，现在像过期的面包，还能吃，但不那么想吃了。

恐惧死亡的他，真的有一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