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一眼城隅斋的方向，只见到碧玉领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姑娘离开的背影，总是在屋顶睡觉的猎风似乎不在，那位面色严肃好似礼仪嬷嬷的澜玉姑姑也没踪影。

吃糕点的裴凛察觉到他的视线，头都没抬，道：“想问什么直接问。”

裴凛扯了扯嘴角，没应。

“查查南郊三里处的梦溪楼。”

待人走后，晏清姝打开门叫到：“猎风？”

“公子，这是王妃做的梅花糕，特意让我给您送来。”

城隅院后的东厢房，斑驳的墙壁上攀着两株枯藤。

少年嘿嘿一笑，坐下来道：“昨日您不是偷偷带公主出去了吗？为何回来时感觉你们好像在闹别扭？”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屋门，本以为公子还睡着，结果门一开就看见裴凛穿着白色寝衣，披着大氅坐在外屋的桌边，面色苍白，宛如恶鬼。

“入布坊的第一条规矩，便是不要轻易下跪。跪了，就很难再站起来了。”

“哪处青楼？”

茹娘越说越小声，人们皆言入了青楼的女子都是最低贱的，是污糟的，会被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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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凛看着盘里精致的糕点，抿唇道：“替我谢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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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位小姑娘拘谨，晏清姝让碧玉将食物装进餐盒里，领着人离开。

少年走进去，将手中的拖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所有遮罩在窗户上的黑布都掀开，光线瞬间将东厢房照得敞亮。

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端着一个朴素的桐木拖盘，急匆匆的穿过连通半廊的侧门，跨进了城隅院。

“公子！”少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您也知道您现在特别像鬼啊！”

头：“没人了，都饿死了，父亲将我和绨娘卖去了青楼，妈妈嫌我们太瘦太黑，就让草民来这儿试试，若是能成她便把身契还给草民，卖身的钱日后还她……”

裴凛嗤笑道：“你不是不怕鬼吗？”

“殿下！”猎风从屋檐上一跃而下。

晏清姝想了想，道：“我有一处新开的布坊，你们去那里吧，具体的规章会有人告诉你们，只要守规矩，我觉不会亏待你们。”

“谢公主大恩！”茹娘拉着绨娘跪下磕头，晏清姝偏过身没有受礼。

“南郊三里处的梦溪楼。”

少年将拖盘里的餐食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观察裴凛的神色。

“已经谢过了，我将您上个月教给我的水轮灌溉法教给了王妃，她可高兴了！说明天还给您做梅花糕！”

＊

“啊！”少年被吓了一跳，下意识退了好几步，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