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姝不知想到什么, 忽的笑了起来：“上个月我让庆阳府的商户们自愿赈灾时，这家掌柜的给王府送来了三百只大鹅, 如今还在北苑由冉妈妈管着。怀玉住得离北苑近些，一直跟我抱怨, 说那三百只大鹅叫声太野了，账本看累了想补个眠都补不成。”

他不好意思的解释道：“鹅对他来说挺重要的，他原是辽东人，因着跟高句丽打仗逃难才到了庆阳府，一路上皆是靠着卖鹅吃鹅才活下来。所以对他来说，人生可以没有银子，却不能没有鹅。”

“芳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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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晏清姝对面的裴凛正认真的为她挑拣鱼刺，嘴上还说着这家酒楼的来历：“这‘花间一壶’，是原来平威军一名裨将在伤退后开设的, 里面厨子手艺还不错，尤其是做鱼，你尝尝看？”

晏清姝点头：“原是如此。”

晏清姝冷哼一声，道：“本宫不是圣人，不会无条件的去帮扶你们，若你们不想待在这儿，有的是人愿意替代你们，如果现在不说，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辞掉！”

“发生什么了？”晏清姝扫视着站在院子里的几人，神色不虞。

说起来, 晏清姝也是回到庆阳之后, 才知道裴凛将芙蓉苑里藏着的东西搬了出来，全部丢回了徐鹤渊的宅邸。

裴凛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城隅院在东侧，离北苑最远，平日里北苑有个声响传不到城隅院去。

“公主，布坊那边出事了，有工人闹起来了。”

她指着旁边一位缩着脖子的女工道：“张海家的污蔑我偷她的银镯子！可我一直都在上工，除了上茅房外一步都未曾离开，又怎么会去偷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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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晏清姝一行人抵达工坊时，几为女工已经吵得面红耳赤，就连有人来了也没注意到，还是工坊的掌事一顿呵斥，几人才手忙脚乱的上前见礼。

方才还沉默的几人，心里咯噔一声，有两个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眸中窥见了慌张。

方才还吵得激烈的几人皆垂着头，一言不发。

＊

“我说！我说！”一位身着葛衣的姑娘战战兢兢的上前，脸上满是悲愤与惊慌。

工坊掌事叫张芳月，是个中年女子，个子不高，一口的江南音，说起话来温温柔柔，但为人倒是爽利，做事也勤快。她的两个儿子皆在平威军当兵，其中一人现在还在平威王近卫内做骁骑卫，算是个知根知底的自己人。

不过依照那人的性子，倒是会做出送鹅这种事的人。

票。

裴凛正要扶着晏清姝上马车，余光瞥见碧玉骑着马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