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是谢茉的。
袁向红的爸爸虽然只是个大学后勤部门主任,但她爷爷在省里高就,分管组织部,有他提挈,他爸的官路能更顺更远。至于他妈,曽不止一次跟他讲“高门嫁女,低门娶妇。”的道理,明里暗里说谢茉大小姐脾气,人又娇气不好伺候,而袁向红则稳重能拿住事,会是他青云路上称职的贤内助。
白江河胸口一窒,旋
袁向红作为革委会的小头目,霸占了一套臭老九的小院子,那天她喊自己去帮忙收拾,谁知道去卧室换灯泡时,袁向红故意把他脚下凳子踢歪,毫无防备的他身体倾斜,不慎搂住袁向红扑进她床铺,听到响动的其余人蜂拥而来,见状纷纷起哄,袁向红威胁自己承认两人在谈对象,不然就举报自己耍流氓……
谢茉丁点不理会他的剖白,反而好奇问:“你被捏了什么把柄啊?”
想到袁向红的算计,羞恼、愤恨霎时浮上他眼底。
瞧着白江河难看窘愤的脸色,谢茉了然,她猜对了。
谢茉别开眼,推车欲走,又被白江河阻拦,同时还听他满含期待地问:“你能原谅我吗?”
她是真的好奇,小说中并没记载,不过以她看了多本年代文的经验推断,如果一男一女因设计结婚,多半绕不开一个词:耍流氓。
按照他的剧本,她怕不得愧疚到反求他原谅,然后你侬我侬互诉衷肠,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怎可能拗得过全家人。
而他爸妈了解情况后,偏还积极主动去促成这门婚事,他大致清楚他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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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我对袁向红只有纯洁的友情,我心里的那个人是谁,你不知道吗?从几年前开始,我的心思就没变过,以后也不会变。”
何况,袁向红的恫吓也着实让他惧怕。
逼的。她给我下套,趁我没留意拿住我把柄,胁迫我跟她结婚,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前程,但我爸不能有一个污点缠身的劳改犯儿子,你知道的,现在的环境容不得丁点错。我爸是整个家的支柱,他不能有事,我只能妥协……”
可——
谢茉脱口问了。
他从不曾真正背叛自己的爱情。
以后若有机会,她不介意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在谢茉穿书前的时代,耍流氓多为拘留处罚,可在当前的七十年代,处罚手段和后续影响可要严重得多,轻则劳动改造,重则吃花生米。后来有一项罪名便是“流氓罪”,直到十几年后才被拆解取消。
白江河指天对地,言之凿凿。
不论是现今原主的不知所踪,还是书中“谢茉”跌入泥潭的人生,都和白江河有或多或少,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在这风雨飘摇的年月,谢茉可以理解白江河如今出于谨慎和自保所做的决定,但理解不代表原谅。
他的行为不涉律法,但私德品格有亏。
耍流氓的罪名一旦成立,不仅他会身败名裂前途尽毁,还会连累他爸为官清誉,这会造成非常麻烦,甚至严重的后果。
白江河强扭过神,说:“不管怎么说,失约就是我不对。家里三代七八口人,我实在没办法不顾他们死活,随心任性。你一向最通情达理,一定可以理解我的难处,对吧?”
谢茉的目光从他梳得溜滑的发顶擦过,年纪轻轻,一身油腻味。
所以,他妥协了。
谢茉差点气笑。
是想来原身以前太单纯,以致这人张口就老cpu了。
他毁约失信,另娶他人,还有脸来跟受害人诉苦,要受害人原谅,照他的话理解,那她不原谅还是无理取闹了?
谢茉不想和他多纠缠,便随口敷衍说:“新婚愉快,原谅你了,现在能让我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