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所以, 现在是时候来兑现赌约了。”温淇竹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这次赌约的要求就是你得先听我把话说完，周淮聿, 我喜欢你！”

心中升腾起一种冥冥中的预感，似乎如果现在不赶紧说出口，就再也找不到机会说这句话了。

少年怔了一秒，像是完全没料到如今的事情走向，就连往日总端着的淡定从容也不见踪影。

两人离得很近，少年清冽的声线毫无阻碍地落入耳中，像是被重力吸引，一路向下坠，砸进心窝里，炸开一片暖融融的温度。

温淇竹死死攥着自己的礼服，浑忘了这件昂贵的礼服过后还要还给服装店，揉出一大片皱痕也没心思顾忌，只能听见自己愈发剧烈的心跳。

藤爬架边的小池塘里响起阵阵哗啦水声，大概是金鱼摆尾，掀起了水面的涟漪。

所以, 她下意识忽略掉周淮聿阻止的意图, 一口气把那四个字飞快流畅地脱口而出：

究竟是掌心的温度更热，还是脸颊的烫意更灼人，她有些分辨不清。

而少年的话还在继续。

比以前任何一次笑容更晃眼。

因为着急，她下意识提高音量，话音落下甚至留有余响。

“我要先和你说对不起，之前答应你等高三再转学的事做不到了，这个周末我就得回北楦。”周淮聿顿了顿，才继续说，“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我担心影响你练琴的心情，因为这是我目前为止最想拿到的第一。”

周淮聿向前迈了一步。

她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周淮聿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温淇竹，等一下。”

“本来不想在这时候说这些话影响你，比起只有高中短暂的相处，我更希望未来每一天都有你，而这需要我们两个共同努力，至少先跨过高考这件事。”

原本选在小池塘这个地方就是为了避开其他人，眼下这一嗓子直接把她最开始的打算击得粉碎。

砰砰砰。

心脏窝在这样令人沉醉的温度里，越跳越快。

其实温淇竹在女生里不算矮，甚至称得上一句身材高挑，但是一旦和周淮聿站在一起还是相形见绌。

其实能猜到答案，但是在亲耳听到对方回复前，总是不踏实，担心生出变数。

“嗯。”

他极少会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或者应该说从未有过。

“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也喜欢你，只是因为是你，所以我喜欢你。”

她很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这次是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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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此刻她也顾不上其他，眼睛紧紧盯着周淮聿，声音紧张得差点儿跑调：“所以，你喜不喜欢我？

不等周淮聿回答，她深吸一口气, 率先道：“我先说吧。周淮聿，我……”

这个问题太敏感，温淇竹决定将其放到后面谈。

他眸光软和，一字一句地说道：“温淇竹，我喜欢你。”

她来不及收回的手就这样“啪”一声拍在对方的手背上。

不知道是不是一旁水声带来的错觉，温淇竹竟从这句话里品出温柔的味道来。

窄腰的身线勾勒出来，上过啫喱的短发垂落在前额，正好盖住双眼皮褶里的那枚浅浅的小痣。因为眉骨高挺, 眼窝陷了进去, 稍稍一眨眼就能很清晰地看见他眼球眨动的痕迹。

温淇竹只觉自己的脸皮烫得快要融化了，目光不自觉开始飘忽，下意识抬手想要捂住脸，却不料周淮聿比她更快一步，极温柔地捧起她的脸。

少年低下头，两人的目光在潮湿水汽中相撞。

此话无疑是变相的肯定，让她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回去。

砰砰。

他眉梢微动，最后终于牵起嘴角笑起来。

然后，他说：“这句话应该我先说的。”

“那、那……”温淇竹一时间舌头打结，说话开始磕巴，“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温淇竹。”

他好像也不如看上去那么冷静。

距离拉近，迫使她必须仰头才能看清周淮聿的眼睛。

“用不上了。”周淮聿忽地笑了声，声线变得散漫调侃，“原本是想借这个机会获得优先权，没想到我本来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