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一看见他就恨不得他去死。”

“他不欠他们什么，要是真说起欠的话……”

陆沂川接过杯子漱口，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又死不了。”

宋璋被吓了跳，接了杯水站他旁边给他拍背，“你还好吧？”

看他走得摇摇晃晃的，宋璋老妈子似的过去扶着他，“不是我说，你花钱盘下这个低端会所干什么？包间连个洗浴间都没有，装修土到掉牙，来这里找你我都嫌丢人。”

天空放晴，在上空阴霾了许久的乌云荡开，露出藏在里面像水洗过的蓝。

三月十二，植树节。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四年前和四年后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比哭还难看。

陆沂川松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斜斜往树上一靠，微微抬了抬下巴，“去吧。”

他把杯子搁下，站起身捞过丢在一边的外套，“走吧，回去洗澡。”

他伸手在外套的兜里掏了会，找出烟和打火机。

陆沂川身上酒气熏天，脸色反而如纸苍白，他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还好。”

男人阖着眼靠在他肩上，不知道是不是睡过去了。

修长的指尖夹着细长香烟，猩红的火光在风里明明灭灭，陆沂川仰头盯着天空，烟雾模糊了他的脸，朦胧光影间，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但他还是去了。

宋璋：“……”

仰靠着的男人说着说着忽然撑着扶手弯下腰咳了起来，他一声比一声咳得要重、要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边的男人笑了笑，嗓音柔和低沉。

“人人都觉得是他抢走了原本属于姜星白的宠爱，可他明明十八年来都没有得到过所谓的宠爱，又从何而来亏欠？”

被冷风一吹，陆沂川的酒醒了不少，胃里一抽一抽的疼，不过他没管，就这么望着天上的月。

“三岁到十八岁，绒绒的生日都是我给他过的，他所谓的父母在生日那天连句问候都没有。现在姜星白回来了，他们觉得亏欠，于是将那些缺失的爱都弥补在他身上。”

那也是欠他。

老子是你的仆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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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到最后他拉过垃圾桶吐了起来。

时间逐渐走向后半夜，马路上人和车都很少，吹过来的风依旧还是冷的，月亮安静的挂着。

“好个屁！”宋璋骂他，“垃圾桶里都看见你吐的血丝了，这还叫好？”

他将人架出会所，把人放在路边的大树前让他靠着树，“你这破地方连个停车场也没有，我把车停在旁边的商场里了，我过去开车，你待这里等我行不行？”

宋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