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人当道。

知道此人没心没肺，但没心没肺到这副田地，也真是世间少有。

他定了定神，忽地转身看向慕容羽，问道：“其实没有什么九州令对吧？”

慕容羽面色微沉，握着羽扇的手紧了紧，隐隐可以看见青筋在他手背上蔓延开来。

“大概五年空白留下的那点生涩，真不是一两日就能驱散得了的吧。”墨玉笙暗搓搓地想。

墨玉笙最是受不了这股子死气沉沉，于是拿着自己这副病体打趣道：“我过几日要回神农谷洗血，这下倒好，提前排了一半的毒血，省了师父他老人家多少心力。”

墨玉笙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元晦心疼得眼眶红了一圈。

那里有个血窟窿，被绷带缠得不见天日，却依旧不依不饶地从边边角角探出凶狠的獠牙。

元晦将视线收回，目光来回摩挲着墨玉笙的右肩。

为什么他会不一样呢？

将药勺凑近到墨玉笙唇边。

这滋味，简直如同上刑。

说起来，墨玉笙天生一副软骨，又是个富贵闲人命，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没少过过，倘若换做别人，哪怕是慕容羽，他都能心安理得的叫人从头到尾将他伺候个遍。

自汴州重逢，有些东西没变，有些东西好像又变了。

可这人偏偏是元晦。

他全程不言不语，气氛有些微妙的压抑。

末了，他又不解气地添上一句，“箫翎天那个老狐狸，当真是心狠手辣！你我为他卖命百里，他却拿我们当诱饵！”

温婉贤惠之于吴姬如此；一往情深之于苏令如此。

他当然不是要哭，眼底满而不溢的是一股蠢蠢欲动的恨意混杂着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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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笙无助地去了一眼墙角的慕容羽。

被宠爱的总是有恃无恐，留下不受待见的好人无以为继。

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

他目光躲闪，一副“我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着”的无赖表情，恨得墨玉笙牙痒痒。

墨玉笙拗不过元晦，只得老老实实地伸长脖子等着被投药。

几点斑驳的血迹倒映在元晦的双瞳，将他的眼底染得微微发红。

元晦喂完汤药，倒了杯温水给墨玉笙漱口，又从怀中摸出一块细绢递到他手里，细致得让人几乎怀疑他是京城哪位大人家偷跑出来的贴身家仆。

小人得志。

“是！我没有，沈清渊也没有。从头到尾不过是中原楼为了分散矛盾揪出内鬼设的一个局。”

苍天给每一色人物筑了一条康庄大道，小人奸人恶人各行其道，过得风生水起，却唯独忘了给好人留一处安身的僻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