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羽简直要老泪纵横。他双手紧握元晦双臂,一字一顿道:“对!你师父,墨、子、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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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垂下眼睫,低低地唤了声,“子游……”
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替他榻前尽孝?你若是轻贱其身,谁来护他日后周全?墨子游还没死,还活着!他日他远行归来,若是见不着你,你要我如何同他交代?”
慕容羽抬手……伸向怀中的护心丸……
元晦面无表情道:“我若是真疯了,区区几个穴道也奈何不了我。我若是没疯,你这样困着我,又是作什么?不如解了我的穴,让我好生看看他,他没事,我就没事。”
元晦茫然地看向慕容羽,无意识地低声喃喃道:“墨子游?”
元晦蓦得开口道:“慕容叔,帮我解开穴道吧。”
慕容羽流了一脑门热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像偷人被抓的是他一样。
他直起身子,面不改色地看向慕容羽。
只见元晦顶着张恬淡无欲的脸,缓缓俯下身子,旁若无人地在墨玉笙掌心处,烙下了一个浅吻,像天风亲吻山脚那般,轻柔又带着股无法言喻的虔诚。
然而元晦落落大方,又是一脸的清心寡欲,任谁看都不过是一对情深义重的师徒,慕容羽尴尬中便又生出点自行惭愧。
屋内针落有声。
元晦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眼底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一双眸子像是雨后青天,阴郁又带着些许哀色。
好在元晦无心给他难堪,双唇与墨玉笙手心一触即分。
这番连喷带吼的咆哮总算是唤回了元晦些许觉知,他眼底混沌的血色徐徐散开,露出一线清明。
魔障了吗?瞎想些什么呢?
墨子游这三个字,简直比求神拜佛还要管用,几乎是立刻就驱散了邪魔,将元晦的心魂囫囵个地定穿回他体内。
元晦被解了穴,顾不上松快僵硬的四肢,一把捉起墨玉笙的手腕,直到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稳健清晰的脉动才稍稍宽了心。
慕容羽这辈子从未像现在这般对墨玉笙感激涕零。
慕容羽被羞得老脸通红,一双眼睛简直没地儿安放。
可怜慕容羽才刚三省完吾身,便遭元晦当头一棒。
慕容羽:“……”
慕容羽吊着一口气,大气也不敢出。
作什么要让他个光条汉子撞见这一幕!
慕容羽心有余悸,不太敢轻举妄动。
他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指尖顺着墨玉笙的腕子一路下滑,被墨玉笙微微蜷起的五指绊在手心,久久没有抽回。
从清晨睁眼到现在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自觉被逼老了一个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