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正想走过去直言相问,却在他踌躇不前的步伐中,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五个字。
江瑶镜虽然不怎么去制茶房,但那边的‘乱象’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口角之争其实不算大事,但今天这一千两发下去,刺激了人心是不错,但,恶念或许也会激增。
必须要先防一手,自己的态度要摆出来。
以他的聪明,肯定能猜出团圆说了小裙子之事,再以他的性格,应该马上追过来过来撒泼打滚再顺便以此为由装委屈来吃自己的豆腐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由爱故生怖。
为何脆弱,为何不安?
总要开始学习处理内政的。
又看了一眼程星月不知为何很是拧巴皱褶的裙摆,“你衣裳是怎么回事?”
由爱故生怖。
但或许是太子心中有气, 时不时就把岑扶光薅过去帮忙, 即使他根本不需要。
自己并未掩饰脚步声,他却半点都没发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不知是有愧,还是和太子有其他的打算,虽然满脸的不乐意,但每天还是会抽几个时辰去太子那边呆着。
她本想找人问问岑扶光此刻的行踪,谁知一只脚刚跨出门槛,手还撑在门上呢,就看到了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的岑扶光。
岑扶光怎么还没来?
江瑶镜从沉思中回神,点头,“我想和那位师傅好好聊聊。”
说着就招了一个小丫头进来,让她带程星月下去换洗。
祸从口出的那瞬间心里害怕,双手都一直攥着裙摆两侧,揪出了两团皱褶。
说就怎么做,刚走两步,江瑶镜的吩咐又传过来,“再备一百两的碎银子出来。”
“没什么。”
微微垂着头,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却从他微抿的唇角上看到了些许脆弱和不安。
她在回忆。
年下正是阖家团圆之时,并无别事,除了在太子那边学习,他的时间都用在了陪自己和孩子们身上。
理由也很好听。
但他没有,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程星月:“姐姐,现在要去制茶房那边么?”
怎么还没来?
她的脚步顿住,即将松开门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战场拼杀真的是个年轻活, 就算老将依旧,但年纪大了就得服老, 就算几十年后岑扶光依旧能上战场,那也最多镇守大后方,总不能一把年纪了,还带头冲锋吧?
想要的一直都是良性竞争,可以争,但不能手段下作。
回忆自从两人说开后,两人情意相通之后, 岑扶光的所作所为。
江瑶镜神情一凛。
来回看几次后,她也想明白了自己这会子的行动是为何。
江瑶镜想了想, 没有出声唤他,就半倚在门边, 低垂着眼帘,鸦羽长睫盖住了眸中深思。
发现了问题,但不想解决
这五个字是突然在脑海出现的, 毫无预兆也没有任何其他证据来佐证这五个字,可江瑶镜就是莫名认定了。
她不愿说,江瑶镜也不追着问,反正团圆肯定知道,只道:“别回你那边了,我这里也有几身你的新衣裳,还没来得及给你,已经浣洗过了,正好,今日你就上身吧。”
她安静站在门边, 看着那边垂首踱步的岑扶光, 两人相距不过数尺, 以岑扶光从前的警惕,他早该发现自己并快步走过来。
程星月离开后,江瑶镜本来是继续想新茶的,只是怎么也想不进去,脑子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不停抬头看外面。
程星月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也看到了自己有些失礼的衣衫。
“姐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裳。”
这五个字,就能完全说明他此刻和从前截然不同的行为。
江瑶镜站起身来,步伐有些急促地往外走。
那会子紧跟着就是年下, 虽然事情都让太子揽过去了, 对曾经掌控所有军队后勤的太子来说,一个小小宅邸的过年事宜, 对他来说确实算不上麻烦,不, 都用不上麻烦二字,只用本能就足以, 甚至不用过脑子。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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