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扶光也顺着她的动作继续凑近,不等她开骂,他就嘿嘿一乐,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花里胡哨的。
岑扶光眉头一皱,又缓缓重复了一次,“最好是没有。”
现在可以视而不见,等回了京城,真到了和皇上图穷匕见的时候,或者以后再回忆,想到现在自家的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真的不会埋怨么?
贱嗖嗖地使劲拧巴着身子,从下面去望江瑶镜的脸。
秦王府和定川侯府,我的选择,永远都是后者。
岑扶光抬手攥住她细白的手腕,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就认定,我一定会变心?”
确实。
“……为什么?”
“但你清楚,你从未接触到侯府的势力。”
“是,劳燕分飞的夫妻不少。”
“而这其中,习惯逆来顺受的,也是最容易被抛弃的那种人。”
前面的你追我赶根本就不能算。
江瑶镜:“什么我完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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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咱们在外面,远离了京城,确实少了很多矛盾。”
他从未对自己发过誓。
“什么七年之痒。”
岑扶光:“我何时对你发过誓?”
“你落我手心里了。”
江瑶镜微微瞪大眸子喊冤,“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这里而已。”
她忽然不想看他那双牢牢注视着自己的眸子,直接别过头,视线低垂,声音低迷,“旁的不说,就说祖父。”
“我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你如何这般笃定?”
江瑶镜自幼接受的男儿教育,虽然女儿家擅长的琴棋书画她也有所涉猎,但她知道,自己和一般的闺阁女儿,确实不同。
“我一直奉行的是,今日事今日过,明日的烦恼不该放到今日,说得再多不如拿出实际行动。”
江瑶镜也不傻,自然也察觉到他嬉笑怒骂下的珍重之意,正因为察觉到了,才又觉得奇怪,她抬起眼皮看向她,眉眼一动,轻轻笑道:“虽然七年之痒还长,但咱两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短了。”
“海誓山盟是好听,可,时过境迁才是人生的常态。”
但岑扶光很开心,非常开心,他的笑意迅速布满全脸。
江瑶镜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盖住了她眼里的情绪。
“你现在说得好听,等日后你变了心,我又不能拿你如何。”
她也再度否认,又掏出素白的柳枝手帕,在手里折了两次,抬手,给他擦拭额边的细汗,“你也别在这凶我。”
“你最好是没有。”
岑扶光没想过江瑶镜会想到这么遥远的问题。
岑扶光面无表情回望,“咱两心意相通到现在,七个月都不到。”
荷意,没有其他任何同感。
“在皇上眼里,他已经和你密不可分。”
“不止男人,世人都是如此,轻易得到的,大多不会珍惜。”
“真的没有。”
声色淡淡,就连神色也是寻常,但江瑶镜莫名背后一凉,总觉得如果自己真腻了他,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问题不在你。”
“你还没腻啊?”
“祖父没有帮你。”
“但远离不代表消失,早晚有面对的一天。”
“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后面的那一个?”
“真没有。”
“但你也不能否认,白头偕老的夫妻也很多。”
为什么就不能是后面的那一个?
是,这个问题确实存在,也确实有些难解。
她抬眼,看着满脸不解的岑扶光,缓缓道:“我做不到以夫为天,在原则和底线的问题上,我更不可能对你服软。”
而一直低垂着眼帘的江瑶镜,猝不及防看到一张带笑的脸,吓得眼睛都瞪圆了,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他又俯身凑近,那双犀利的眸子微眯,直勾勾地看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情绪波动,“不会是你腻了,在这跟我玩贼喊捉贼倒打一耙的把戏吧?”
“我曾经想过,和你在一起后就万事顺着你。”
她突如其来的三个字让正在用手帕擦手的岑扶光不明所以,“什么为什么?”
“你完了。”
而自己的立场,虽然没有明说,但从一开始就是跟着祖父的步伐走的,从未选择过他,哪怕孩子都生了。
江瑶镜动作一顿,认真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