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周转头去看倒在地上的男人，他整个头直接爆开，像是摔碎的西瓜，红白相间的血浆喷溅满地。

如果现在不开枪，顾思周肯定必死无疑。

“李知著。”于强满不在乎说。

来不及了！

等她彻底反应过来时，身后的人已经倒下了。无数特警持枪跑向顾思周，冲在前面的于强直接撂倒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女人。

顾思周沙哑又绝望的大喊突然响起。

子弹射出那一刻，她全身的血液凝固住。

顾思周见到白衬衫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看到全副武装的特警，听到身后男人咬牙切齿的低语，“对，对，来吧，来吧，我要带你们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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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来了。

“你没事吧！”于强拍了拍怔住的顾思周，“没想到你这个小丫头胆子不小，行啊，怪不得李知著认你做师父，有两把刷子！”

在那一刻，顾思周顾不得太多，嘶声大喊，“别过来！别过来！”

李知著屏住呼吸，再次瞄准，目标是男人的头，扣下扳机。

“别过来！别过来！”

没有任何把握的开枪，她把顾思周的命交给了身体的本能，也交给了死神，交给了命运。

她知道自己提醒会彻底激怒男人，男人会毫不犹豫杀了她，但也就是在她声落一瞬间，她感到身后的人往后仰了一下，抵在她脖颈的匕首松懈下来。

她第一次——

顾思周吓得不停地抖，磕磕巴巴问，“刚、刚才的枪是、是、是谁开的？”

来不及了！

准镜上移下来，深深吸了口气。

李知著听到她的喊声瞬间全身肌肉紧绷，她想顾思周肯定知道什么，才会突然间开口，现在刚到的特警还没有做好准备，根本来不及找好位置开枪。

就在此时，三辆黑色写着特警的警车开进学校，前面还有一辆警用轿车，从轿车上下来一个穿白色制服衬衫的男人。

子弹从射出到击中只有一秒钟，可是她如同在幽黑漫长的世纪苦苦煎熬。

她能承受住摁下按钮，杀死数十万人的罪孽，但她承受不了亲手杀死顾思周这个结果。

听到于强的回答，顾思周声音突然提高，也不磕巴了，“她在哪儿？”

她想，如果这一枪真的射中顾思周，那她可以直接从七楼跳下去了。

李知著松了口气，她想这个击毙工作可以交给特警，她现在根本不适合，决不能开枪。

子弹穿透头骨发出“咔嚓”碎裂声清晰传入她的耳朵，温热湿滑的液体溅到她的脸上，脖子上，血腥味和烧灼的硝烟味刺激她的鼻腔。

一丝一毫都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