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的声音很轻，就像他整个人一样，是缥缈且虚幻的，“你哭了。”

也不解——

他不明白顾寒为什么会花这么大的代价看他的过去。

“我的过去吗？”

“你没有错。”

顾寒身上渗出来的血更多了，极度的疲惫和痛苦仿佛在试图唤醒顾寒的自我保护机制，让顾寒立马晕倒。

谢言之前从来没有听过的话，被顾寒艰难且一字字地吐出。

谢言知道只有一种可能，可这个可能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谢言眼睫颤了颤，他茫然地抬头看向顾寒，听着对方那打断了他所有思绪的话。

他罕见地顿了下。

黑发少年墨玉般的眼瞳中浮现着些许茫然不解。

他声音里的茫然让他身上仿佛多了几分脆弱感。

他垂眸看着手上的这滴泪，里面炽热强烈到要化为实质的情感，好像把他拉回了过去。

谢言嘴唇微抿，眼神中的迷茫又多了几分，“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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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最后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不知道哪里才能停歇才能让他喘口气的迷茫，刚进入这个世界对陌生未来的不安，发现是自己拨动影响了这个世界的迷蒙恍惚，不明白为什么化道后自己还能留存于时间的疲惫，以及——

其实是本该说不出来话的，顾寒的声音因此变得格外难听，谢言看着顾寒的眼睛，那漆黑眼睛里的情感强烈到，即便谢言对感情的辨认已经很迟钝了，他还是瞬间感觉到了那里面的心疼。

谢言感觉自己的眼眶好像热了下，眼前的视线也跟着变着模糊。

唯一颜色的同时，也好像随时会把这抹颜色还给这个世界。

先前的疼痛以数倍的形态包裹着自己，身体就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不断漏着气。

顾寒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他一时之间没能说出来，只发出一个格外沙哑难听的音节，仿佛喉咙里灌满着干涩的砂砾。

快要被遗忘的所有曾经走马观花般地在他脑海里闪过。

里面的很多情绪已经无法捕捉，只剩下最强烈的那些在撩拨着谢言的情绪，他眼神的茫然再被一点点地填充加剧。

这让谢言怔愣了下。

顾寒闻言愣了下，身上的疼痛压过了所有感知，他才发现，他竟然无知无觉地流了眼泪。

谢言走到顾寒的面前，接住了顾寒从脸颊处滚落下来的泪珠。

刹那的温度烫得谢言指尖颤了下，顾寒的泪，出乎意料得灼热，似乎还带着某种浓郁的感情，那里面的热度在顺着接触的地方蔓延进了他似乎并不存在的身体。

脑袋一片昏昏沉沉，但顾寒还是执着地睁着眼，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