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急死了，怎样才能见她一面呢？”

雨凤停了停，回头看了一眼。尽管阿超不懂男女之情，但是，雨凤眼中的那份凄绝，那份无奈，那份痛楚……却让他深深地撼动了。

“我怎么会好呢？”

云飞急得想跳下床来。

“好好！我不说对不起，你不要激动，我说‘如果’，好不好？”

“可是，她对展家，真的是恨得咬牙切齿。她说有一句话要带给你：她好想念那个苏慕白，可是，好恨那个展云飞！”

“你不肯来见我，只好我来见你了！”云飞软弱地一笑。

雨凤掏出手帕，狼狈地拭去泪痕。

“什么？你跟她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

“那个雨鹃姑娘实在太气人了，我心里有气，同时，也想代你试探一下，这个雨凤姑娘到底对你怎样，所以，我就告诉她，你只剩一口气了，拖不过几天了，就快完了！谁知道，雨凤姑娘一听这话，眼睛一瞪，人就厥过去了……”阿超说。

“你怎么回事？这个节骨眼，你还要跟他开玩笑？到底那雨凤姑娘是怎样？”

雨凤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他紧握着不放。她闭了闭眼睛，泪珠滚落。

“雨凤！上车吧！”

“明天早上八点，我还在这儿等你！如果你想知道大少爷的情况，就来找我！说不定他会写封信给你。雨鹃姑娘太凶，我不去敲门，你不来我就走了！”

阿超的话还没说完，雨凤已经钻进车子里去了。阿超一面关上车门，一面说：

“我说得太夸张了，事实上，是‘差一点’就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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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疯了，说是非见你不可，我没办法，只好顺着他，你要是再不上车，他八成会跳下车来，大夫已经再三叮嘱，这伤口就怕动……”

阿超把车门打开。

“阿超……我揍你……”

阿超在一边插嘴：

“你不要动！你躺着就好！”

“可是什么？”云飞好急。

阿超看着云飞，正色地、感动地叹了口气：

“你都没有一句话要我带给他吗？”

阿超急忙更正。

雨凤大惊，往车里一看，车上赫然躺着云飞。雨凤不能呼吸了，眼睛瞪得好大。

云飞从床上猛地坐起来，起身太急，牵动伤口，痛得直吸气。

“好像已经三百年没有看到你了……”他伸手去握她的手，“你好不好？”

她低下头去，心里千回百转，爱恨交织，简直不知从何说起。沉默半晌，终于抬起头来。

所以，阿超回到家里，忍不住对云飞绘声绘色地说：

雨凤还待挣扎，车上，有个声音温柔地响了起来。

“我慢慢驾车，你们快快谈！”阿超跳上驾驶座，车子踢踢踏踏向前而去。雨凤身不由己地上了车。看到椅垫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云飞形容憔悴地躺在椅垫上，两眼都凹陷下去了，显得眼珠特别地黑。唇边虽然带着笑，脸色却难看极了。雨凤看到他这么憔悴，已经整颗心都像扭麻花一样，绞成一团。他看到雨凤上了车，还想支撑着坐起身，一动，牵动伤口，痛得咬牙吸气。她立即扑跪过去，按住他的身子，泪水一下子就冲进了眼眶。

阿超把她拉到车门旁边来。

“真的差点厥过去了，还好我扶得快……我觉得，这一刀虽然是捅在你身上，好像比捅在她自己身上，还让她痛！可是……”

“‘如果’我不是展云飞，‘如果’我和你一样恨展云翔，‘如

他抬起一只手来，拭去她的泪，歉声说：

“你……你怎么来了？”

“你上车，我们到前面公园里去说话！”

“你还要这样说！我已经捅了你一刀，把你弄成这样，我心里难过得快要死掉，你还在跟我说‘对不起’，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我承受不起你的‘对不起’！”

云飞震动地看着阿超，往床上一倒。

“对不起。”

她立即崩溃了，一面哭着，一面喊：

“阿超，我来了。他好些没有？有没有写信给我？”

齐妈过来，把云飞按回床上，对阿超气呼呼地说：

“你告诉他，我好想念那个苏慕白，可是，我好恨那个展云飞！”她说完，掉头又跑。阿超追着她喊：

云飞依言躺下，凝视着她。

她一眼看到云飞那辆马车停在那儿，阿超在车子旁边走来走去，等待着。她就跑上前去，期盼地问：

“这个传话真的不好传，我差点被雨鹃姑娘用乱棍打死，好不容易把雨凤姑娘拉到巷子里，我才说了两句，雨凤姑娘就厥过去了！”

“雨凤姑娘！”阿超急喊。

“上车吧！我不会害你的！”

雨凤不由自主，又站住了。

第二天一早，雨凤实在顾不着雨鹃会不会生气，就迫不及待地到了巷子口。

“我不要！”雨凤一退。

我想成什么人？我所以会站在这儿，听你讲这么多，实在因为我一时失手，捅了他一刀，心里很难过！可是，我今生今世，都不可能跟展家的人做朋友，更不可能走进展家的大门！我现在已经听够了，我走了！”说完，她用手蒙着嘴，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