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光晕是种特意制造出的朦胧，朦胧里周许抬起的眼睛倒映着点点光斑，显得真诚又低落，他手指扯着陈津北脑后的黑色短发，拖长语调，好委屈地说：“那我——现在马上赶回去。”

周许的反应快极了，几乎是在他看见陈津北脸的瞬间，他就推开狗，两手挂住陈津北的后颈，借力跳到了他身上。

周许两手紧搂住陈津北的脖颈，又以两腿紧紧夹住了对方劲瘦的腰背，他今天穿了条浅卡其的及膝短裤，裤腿略宽，底下露出来的小腿尤其白。

周许感受到牵制，转过头时，脸上表情是非常明显的不耐烦：“谁他妈在扯……”

陈津北脸上没什么表情，情绪莫辨，但微垂眼睫，轻托了把周许的腿。

但周许抱更紧也埋更紧，酒吧的喧嚣不减，陈津北仍能听到他的低语。

蹲着条威风凛凛的棕色大狗，此刻狗在叫、男孩手里捏着瓶橙色汽水，几乎要从桌面上跳起来喝彩。

陈津北在他跳起来之前，抬手扯住了男孩宽大t恤的后衣领。

“下来。”陈津北扯了把周许的手臂，“走了。”

陈津北头略微向后移了段距离，垂下眼去看周许的表情，他只说一句：“今晚你们班有物理测验。”

或许是被头顶的空调吹太久，周许的发丝软又凉，蹭得陈津北有些痒，他要以手撑起周许的额头。

围观的人群里突然有几声极明显的拍腿叹气，或许是身后转播的球场上有球员失误了，周许撑着陈津北的肩膀要向后转头，想去看明白。

他没再看陈津北，目光漫无目的地放在空茫处，像是生气，但又理亏得半句话都无法辩驳。

他靠到陈津北耳边，在刺耳的嘈杂里低声说：“求求你了，你别骂我也别凶我。”

他的话在看清来人的脸后就停住了，旁边的阿拉斯加也顺势转回头，在看见陈津北时，它的眼睛空茫一瞬，突然合上嘴垂下硕大的头，趴到周许腿上不叫了。

周许将脸埋进对方的颈间，在他肩颈处蹭了蹭，像是耍赖又像是求饶。

但在他转过去之前，有双微凉的手挡了他要向后偏的头。

周许蹭过陈津北的手，略微使劲，将额头靠到他肩上，后脑朝着陈津北的脸。

陈津北还半句话都没有说，周许已经开始装乖认错：“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翘课，不该喝酒精饮料，也不该跑酒吧里来，更不该把六点儿拉到这人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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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太近了，周许呼吸间带着的橘子汽水的甜味直直扑向陈津北。

视线陡然被挡住，周许嗅到陈津北手指上点点油墨的冷香，陈津北在头顶上方问他：“你就这么稳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