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应湛的头发。力度时轻时重。

他对他的孩子，没有抱有正常的情感。

老头愕然：“怎么了？！”

他以寻常绝不会有的力度匆匆车门关上的瞬间,车辆极速启动。

“哐——”

他的车就停在店门外,一路走到拉开车门的时候，季疏礼的大脑都一片空白。

乔谅：“啊。”

季疏礼往外的脚步一顿,回头道：“有点私事。先离开了,抱歉,下次再来看望您。”

会梦到和孩子接吻也不正常。

因为不是正常的。

条件反射的不安和嫉妒在重复佐证。在看到这张接吻照片的时候，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乔谅：“不会——唔。”

乔谅在应湛的床上。

很快，电话接通。

“嘟——嘟——”

他道：“我在睡觉。怎么了？父亲。”

乔谅扫了面前的人一眼，拧起眉毛扯开他的头发，然后道：“父亲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会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屏幕的亮光衬在他线条利落的下颌,镜片上薄薄倒影着图片的景象。

他的声音温和，车却在夜晚的大道上开得极快，刮得灌木丛都是一阵簌簌的响动。

始放缓。

电话那头传来短促的气音。

季疏礼手背青筋突了下,蓦地轻笑了声,站起身。

他一直都知道，不是正常的。

但适应了光线的眼睛，却能在这样的昏暗中看清乔谅的脸。

在季疏礼的人生中,鲜少有这样失礼的焦躁时刻。

入冬的夜风肆意，冷得季疏礼脸上麻木。

乔谅和应湛所处的室内是怎样的阴暗。所以手机曝光时的光线映亮出的乔谅，才越发像是古堡内吸血鬼在惊雷之下诡丽的面容。

室内到现在都没有开灯，阴暗一片。

永远猜不到，他会不会猛一下粗暴地揪起发根把人扯远。

“我吵到你了吗？”

衣角带起桌面的杂物发出杂乱无章的响动。

季疏礼能够猜测得到。

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明知是谎言，季疏礼的声音却放得更加轻柔。

“你在哪里？”季疏礼立刻轻声问。

帮孩子做那种事不正常。

视线从他的眉弓到鼻梁到嘴唇和下颌线，才能顺着看到应湛的脸。

……那种叫人恼怒的,阴幽的,觊觎的神情。

对视。交错的鼻梁,似有似无碰到的嘴唇,暧昧不清糟糕的距离。

……

磨人耳朵，叫人烦躁，想叹息。

见到孩子男友萌生敌意和占有欲不正常。

他还没想清楚该如何解释这种空白,他的职业素养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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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闪烁在街道，寥寥几辆车全都被季疏礼甩在车后。

都不正常。

季疏礼眉头一蹙，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收紧，“你还好吗？”

季疏礼的手握紧手机。

季疏礼给乔谅打电话。

“砰！”

声音漫长。

季疏礼道：“我今晚会回家。”

侧过来的一点眸光熠亮，长睫乌黑，锋利而淡漠地直勾勾看着应湛。

没来得及关上的车窗吹进狂风，拍打在脸上。往日他儒雅温润沉稳的做派,已经被淡淡的暗沉感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