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停,祁明昀这次并未替她擦拭身子,由她一动不动躺在身
兰芙即刻伸手,将盘扣一一解落,由他的唇齿与手掌往下深入,留下深红痕迹。
“今夜不赶你走了。”他将她放入里侧,那个她最常睡的位置,掀开被角覆在她胸前。
兔绒布帛紧贴着肌肤,兰芙全身都泛着暖意,再次沾上那方柔软的床榻,她只觉得从脊椎升起一丝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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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温热清淡的鼻息打在兰芙面颊,她浑身打了个寒颤。
今夜留她是欲做什么?何时会将她扔出去?
他在她腰侧的软肉上狠狠一掐。
他又想做什么?
可他给过她机会,她不肯低半分头。
她已然猜透他的心性,深知风和日丽背后必然有风雨大作,而一抹艳阳之后的风雨,则要更汹涌迅疾。
夜色阑珊,密云遮月,熄了灯烛的房内深暗翻涌,她看不清他的面容轮廓,更遑论能洞悉他眼底的神色。
他越吻,她的泪水越汹涌。
她任由他宽大的手掌在她浑身游走,眼中无半分波澜,身躯无动于衷。
两道沉静有力的心跳缓缓交融,两捋发丝缠绕颈侧,他的手贴着她的肌肤细细抚摸,似在投入他的指引,教她如何做。
“别哭。”他将头埋在她温热的脖颈,声色轻描淡写,并不俱厉,宛如耳语厮磨,“你觉得委屈是吗?可这都是你自找的。”
兰芙发出轻微闷哼,终于眨动干涩胀痛的眼睛。
他以为,她每次在他面前装这副样子,不过是想他一次一次迁就她罢了,就算他再次被她的泪
“自己解开。”他的手由她的脖颈一路向下,摸上了她整齐的盘扣。
他仍在给她机会,若她下一瞬便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哪怕是在他怀中低声啜泣,他便不会这般待她。明日她仍能珠围翠绕,锦衣玉食,坐在房中读书写字,再也不必顶着寒风冷雨,食不果腹,做着最低贱卑微的杂活。
静坐在床前由他替她涂抹。
她睡在那间偏房已有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间,与他行/房后,他都会赶她走,从不留她夜宿。
兰芙心死如灰,恍惚的思绪撑不起心力,去装模作样做他愿意看的动作。
祁明昀猜她是因自己这样对她,她觉得委屈。
思极至此,长年持刀握剑磨出的粗粝指腹狠狠剐蹭她细嫩泛红的眼尾,似要用蛮横外力将她的泪堵回去。
正想着,脸庞覆上一道灼热。
兰芙看来,他像在怜惜一只被冷落苛责许久的宠物,她不曾抗拒,也不曾回应,目光幽幽盯着一处,仿佛能透过黑暗看清帷帐。
只要她一个动作,一句话。
他覆上她的身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静静吻上她的眉眼,舔舐她眼尾咸涩的泪。
待一切都如他的意摆弄好后,她自觉穿鞋下榻,开门而出。
甚至这个人,只是一个愚昧女子。
祁明昀动作一僵,一丝因希冀燃起的微弱焰火再次被她当空浇熄,连残余的烟尘都被她掐灭得无影无踪。
他过了十二年奴颜婢膝的日子,如今的他,无比讨厌被旁人拿捏的感觉。
祁明昀今夜并无赶她走的心思,长臂拉过她的手,将纤瘦的腰肢揽入怀中,随即将人打横抱起,吹灭灯烛,步入床榻。
水催得软下心肠,可心头那丝不甘也不允许他对她施以怜爱。
祁明昀堵上她的唇,反复啃咬,令她口中弥漫熟悉的腥气。
祁明昀总能在黑暗中锁定她的位置,甚至精确到眉眼、口鼻、唇齿,他用掌心碰上一团微凉光滑的软肉,轻柔地抚摸她的脸,指腹划过眼睑,触及一丝冰凉,是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