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找到避雨的所在，赶回来要将昏迷的谢流忱带去躲雨。

裴若望便去外面弄了点果子喂给那只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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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水混着雨水，渐渐渗入泥土，不见踪影。

唯有一次断了，过了会又有了气息，裴若望便明白，他是“死”了一回，红颜蛊又将他救了回来。

裴若望知道他是在对谁说这句歉，心想，他若是早听他的劝， 别那么自以为是，尽快低头认错， 或许也不会到现在这般状况。

他睁着眼，眼中空空茫茫的，像是躯壳里的魂魄已经被这山中精怪吞吃，只剩一副华丽的皮囊留在人世。

——

声音在狭小的洞中来回地荡，像一缕哀怨的夜风，吵得他睡不着觉。

裴若望靠着洞壁合上眼，开始打瞌睡， 刚有点睡意， 谢流忱忽然开始低声呢喃。

裴若望二话不说把谢流忱敲昏了，拉到洞穴里往里一丢。

谢狗有他这样的朋友算他走运，如果不多多地回赠给他可以修复面容的药，他就把他先掐死两遍再说。

他想着谢流忱也不会饿死，就不强行给他喂食，只蘸了点干净的水在他唇上，表表心意。

中途裴若望还发现他在衣衫里藏了只伤鸟，也不知他是何时捡到的，还给它上好了药，包扎了伤口。

若不是知晓谢流忱有多能伪装， 裴若望也会被他骗过去。

算了，让他自己熬过去吧。

两日间，他偶尔会探一探谢流忱的鼻息，几乎每次都能探到呼吸。

哪有活人烫成这样的？

没想到半路和他遇见， 谢流忱居然自行清醒过来， 像个没事人一样骑着马赶路，看见他时还对他点点头， 说劳烦他了。

等到第三日，连绵的雨终于停止，谢流忱也苏醒过来。

他还记得谢流忱之前发烧， 身上烫得吓人， 都到他自己支撑不住的地步了。

淅沥的雨声中，响起一声钝器入肉的沉闷声响，和连绵不断的惨叫。

谢流忱看起来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可这迟来的歉意又有什么用，若真有用，世上也不会有个词叫作追悔莫及。

裴若望仔细听了听， 原是他一直在缓慢地，几近哽咽地重复一句话：“对不住……”

他摸了摸他的额头，谢流忱烧得比方才还要厉害， 即便裴若望知晓他不会死，仍然会感到心惊肉跳。

谢流忱这一烧就烧了两日都没有醒。

他怎可能突然就好上许多， 还能骑马赶路。

裴若望望着洞外垂落的雨帘， 深深叹了口气，这趟活可真是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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